事已至此，二人不曾责问过他半个字，却比说出口
话更叫他难受。
……
萧亦然面色平静地深吸
口气，思忖道：“辰时方开城门，现下寅时刚过，还有不到个时辰。南苑到中州约莫五十里，再好马也要跑半个时辰，陛下先行拟旨，广川与张统领道，卸甲带马，回京传旨先解
中州之围再说。”
沈玥和他对视眼，点头应下，拟旨盖印，交予二人。
他坐回桌前，静下心神，命王全与平安带几个小太监起，将所有账册全部摊开。
萧亦然：“以粮为刀，左右时局。天下粮仓这套，当真是屡试不爽。”
中州四城几十万人，每日吃喝嚼用所耗甚巨，若直封着，外头粮食果蔬进不来，闹起饥荒引发民变是迟早事。
天下粮仓提前出手关铺子，百姓无粮可买，中州就要跟着提早乱起来。
中州旦生变，将将稳住南海子也势必会再度作乱……
无形大网错综复杂交织而起，环环相扣，尽数落在对方算计之中。
恐慌还在隐隐作痛，他甚至动哪怕命换命念头……
“仲父，你赢。”沈玥举起双手，又次无奈地向他妥协，“只要你能好好活着，平平安安，不管仲父是否信
，都不在乎。”
*
帐中胜负已分，帐外厮杀未止。
广川在外通报声，打帘，张之敬犀着双鹰眼，背缚双手，跟着走进来。
只有个时辰。
隐藏在南苑幕后之人是如何与中州串联尚未查清，若中州解封之后，切依旧毫无进展，则严家被火焚事便再无可隐瞒，先前所有付出都将尽数付诸东流。
从中州封城，到围场之变，整个计划缜密细致，对朝局把控和走向极为精准，绝非寻常人能驾驭。
沈玥歪歪脑袋，镇定地晃晃翠玉金珠算盘，将算珠归零。
萧亦然深深看他眼，眼中风云
沈玥看眼书桌前账册，问道：“什
时候事？”
张之敬：“昨日亥时狼牙探得消息，片刻未敢耽搁。”
张之敬抹把鬓边冷汗，从中州封城，再到围场之变，号称于中州无所不知狼牙被人溜得团团转。
——中州严家人丁凋敝，两个尚未及冠草包，究竟是如何在他八百狼牙眼皮子底下，闹出不得不封城以对变故，又是如何在重重封锁南苑与中州里应外合？
中州与南苑往来通讯，狼牙是最先知晓，也是最有可能走漏风声。
沈玥扶萧亦然坐起来，回头看眼，吩咐道：“是朕人，松绑。”
广川道声“见谅”，替他解绳索。
张之敬顾不上计较，上前几步，压低声音道：“陛下，王爷……”
萧亦然问：“张统领夤夜前来，可是中州……要乱？”
“是。”张之敬又凑近些，低声道，“狼牙探听到严家在中州所有铺子正在准备关张，伙计已经撤个七八成，严家大宅也空，严家两兄弟不知所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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