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。”
“……会什?”
“前几年还是会疼,阴天下雨时候还会痒,姜叔不许抓,所以只能将皮带扣勒得再紧些。最近倒是没有什感觉,握刀持剑也不受影响,只是左手剑本就练得平常,
萧亦然罕见地愣片刻。
他本以为依着沈玥性子,怎也要不依不饶地同他闹上几句,讨要几分好处才肯罢休。
沈玥见他握着刀,征愣着站在那里,便着手替他去拆他左手银锁扣上绑带。
萧亦然蹙眉抽手,沈玥捏着黑皮带扣手却没松,反借着他力道,将绑带并卸,露出他疤痕狰狞左手。
皮革绑带下,本该是骨节分明有力,持刀握枪、弯弓猎鹰手,却在掌心处落下道深可见骨烧伤。
。漠北州如今……连年受军粮所制,怨艾不断,已经不起动荡。”
沈玥今日虽被他从头骗到尾,可在此刻看着他这双眼睛,却依旧很难对他说半个字不是。
十年来萧亦然不娶妻、不生子、不留后嗣,明摆实证放在眼前却依旧选择隐忍不发……非是不想,而是不能。愤怒仇恨正到正到腾沸时,便廓然能消化得,此非天下之大勇者不能也。①
萧亦然背负深仇,身在其中感同身受,比任何人都更清楚,漠北苦寒戈壁上几十年戍边苦守,连年不熄战火,早就将所有深陷其中人都崩成根随时会断弦。
《左传》有言:众怒不可蓄也,蓄而弗治,将蕰。
烧伤狰狞,贯穿整个手掌,让人见着第眼就忍不住倒吸口凉气,去想这疮疤烙上去时惨痛。
他久经沙场,身上伤疤远不止这处,比这面积更大有,比这更深更骇人也有,但最痛大约就是左手上这道长不过两寸烙印——八万同袍葬身,嫡亲二哥尸骨无存……
沈玥曾见过不知多少次,但仍忍不住心里紧,喉里梗着,半晌说不出个字。
沈玥沉默不语,萧亦然却出声问道:“陛下方才想要说什?”
“没什。”沈玥看着他垂下手,“想问仲父疼不疼,但又觉得这种明摆着事,说出来未免也太矫情。”
新仇旧恨压在不堪重负将士们身上,旦揭开当年疮疤,露出丧尽天良真相,后果将不堪设想——哗变,逼宫,杀戮,复仇……积怨已久漠北军只需要个细微火星,就能瞬间爆发冲天烈焰。
所以他才会和着血泪按下这道疮疤,说当年血仇,只从他个人身上碾过去就够。
沈玥沉默良久,低声道:“仲父不必挂怀,朕送进唐如风,给你借此翻案机会,只是为仲父多筹划个选择。既然是选择,仲父就有不选这条路权利,朕绝不会强求如何。”
末,沈玥从怀里摸出两柄精致金刀,握住萧亦然手腕,放在他手里。
“仲父在外行走,危机四伏,防身兵器需得趁手才行,朕瞧着仲父用这两柄剑似乎并不怎顺手,这是先前国宴上,朕收仲父银锁扣里金刀,还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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