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陛下带臣找到这里,让旧案得以续查,帮臣大忙。”萧亦然低头敛住眸光,不置可否。
沈玥定定地看着他:“仲父,你说谎时候,总是不敢看朕眼睛。”
“看是恶意,不看是谎言,陛下要臣如何是好?”萧亦然平静地回答。
这人横竖都有他道理。
沈玥歪歪头,缓缓绽开笑意:“仲父就没觉得,此案有些蹊跷吗?”
这时候,你便能从那双眼睛里,看到世间最坦诚恶意。”
沈玥沉默地低下头。
外面惨叫,冰冷焦尸,酷烈审讯……所有声音交织汇杂,恍若修罗地府,只身其中,唯有桌上燃着缕松香,护着他心神。
他们是同从那场大火里走出来人。
从中州到沧云,就是这香,替他挡过刀山火海,这世间刀枪,恶鬼,龌龊肮脏……都不会冲着他来,他不必手染鲜血,也不必直面恶意。
不需要留。
南城势力混杂,此处又是闹市,四面八方都是眼睛,比起冒险将尸体运出去,就地掩藏显然更为稳妥。这杀手能想到将人藏在烟囱里,想必也是个精于此道。”
萧亦然轻轻笑笑:“陛下轻易便能堪破这些,也是精于此道之人。”
沈玥跟着笑道:“这个人在唐如风被抓后甘冒大险,截胡严家通讯之地,想必二者干系匪浅。若将此人查出,这旧案线索便能继续走下去。只是审讯道,便非朕所长,仲父总是能轻易从人嘴里问出实话来,朕实在是佩服至极。”
“陛下想知道?”
“是有蹊跷。不然臣为何会同陛下站在此处?”
沈玥目光闪烁,颇有微词:“仲父是不是从开始,就没打算顺着朕路子走,将这军粮旧案内情公之于众?”
萧亦然对上他审视目光,“是。臣今日确是借用陛下之力,但却没想过要达成陛下目。”
“朕同仲父是条心,仲父目,就是朕目。”沈玥笑笑,“既
哪怕走到如今,二人志不和、道不同,世人皆称他已化身阎罗,永坠地府。但闻着这个味道,看着眼前之人,他潜意识里还是会觉得安宁。
北风其凉,雨雪其雱。
于是沈玥明,这日携手同行,只不过是假象而已。
萧亦然不知他为何突然情绪低落,便多看他两眼。
“仲父,你这样看着朕,可是也要瞧出几分恶意来?”沈玥起身站到萧亦然身边,瞧着他那双比常人更深邃几许眉眼,似笑非笑地说。
沈玥点点头。
萧亦然抱着剑,远远地靠在门框上站着。
楼下缇骑,将方才趁乱要逃茶客都堵在门里,正挨个询问。
先前那几人已经拖到隔间里开始审讯,时不时传出令人惊骇惨叫。
萧亦然默片刻,平静道:“审讯看似是以刑讯恐吓、威逼利诱,实则是步步击破人心防和伪装,穿透人心理和思想,直直地将刀子插进他灵魂里,迫使他亲手将自己心头所爱和身家性命尽数拱手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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