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亦然颇有耐心地再度朝他招手。
袁征任命地低下头,小步小步地蹭过去,附耳听,垂头丧气地往外走。
萧亦然目光幽深地盯着他背影,见他出门,缓缓抬起手,将那碗药倒入桌边大松盆栽里,同出门。
两人轻巧地避开巡逻家将,做贼似地摸到王府后院。
片刻后,袁征从关押唐如风房间窗户里窜出来,鬼鬼祟祟地掏出双精致袖剑。
萧亦然抬起头,目光从舆图上移开,随意地摆摆手:“放这儿吧,会儿喝。”
袁征立刻叉起腰,刚要说话。
萧亦然截住他话茬,朝他招招手,简短地命令道:“过来。”
袁征放下手,警惕地后退几步,瞪大眼睛。
“咱们商量件事,如何?”
那些漂亮文章给骗!他要有心,念你好,就给你这身毒解才是正道!”
萧亦然接过药碗,捧在手里:“知道。陛下手无权柄,非但没有怨言,还对百般吹捧,这话谁听心里都得打个转儿,指不定在背后如何对他威逼利诱,这才使得陛下如此违心奉承,这是捧杀呢。”
“什捧杀不捧杀老汉不晓得,这几年北边虽仗打难,可到底是不用再饿着肚子扛枪。”老姜头盯着他喝完药,拎起胸前酒葫芦呷大口酒,“他就算不顾及着当年你待他好,也该认你几分功吧。怎他难道不是漠北皇帝,就只是中州皇帝不成?这些人日日说什‘八大州府养漠北’话,横竖瞧咱们不顺眼。真要是叫鞑子打进来,谁也别争,都洗干净脖子,齐做个亡国奴罢!”
老姜头手在碗边敲敲,打开桌上针灸匣子。
萧亦然轻叹声,不再言语,脱掉外袍,趴在榻上开始施针。
“王爷,得手。”
萧亦然接过来,随意地挂在腰间,三步并做两步,翻上墙头。
袁征深深吸气,任命地跟着自家王爷起翻墙,落在地上抱怨道:“王爷,要是让姜叔知道给你偷兵器,还同你道翻墙溜出来,回去他定要拿烧火棍敲头。”
萧亦然径直甩锭
袁征坚决地摇摇头,表示没得商量。
萧亦然摸摸下巴,做思索状:“你哥现在还不知道,国子监……”
袁征气呼呼地控诉:“王爷你耍赖!你分明答应过不告诉大哥!”
萧亦然莞尔笑:“所以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?”
袁征委屈地扁扁嘴,敢怒不敢言。
四年剧毒早已浸入他五脏六腑,银针扎进穴位,就是阵钻心剧痛,与毒发时蚀骨之痛几乎不遑相让。蚀骨散随气血游走,喝那些抑毒药,针封经脉,他气力不济刀都难拎得起。
眼下,实在不是拔毒修养时机。
他咬牙忍着,服下药效也开始发作,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。
翌日清晨。
还未用过早饭,袁征便端着托盘进来,见萧亦然衣冠齐整地坐在外堂,便学着老姜头模样,搁下碗凶着个脸道:“趁热喝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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