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而就算黎家再想要打着天子名号行事,也只敢在暗中显露几分,这还是沈玥第次于人前,坦白地露出自己为争权夺势不择手段行止。
萧亦然长久沉默,如根根芒刺,扎得他坐立不安。
好在他也只是沉默地接受着事实,虽脸色如既往难看,倒也没有说什。
沈玥略放宽心,捏起捏起第四枚黑子,悬在右下角星位。
他迟迟未曾落自,向前俯身严肃道:“要打世家,便要从这第四枚棋子入手。”
如今黎氏推出家主——黎融,是个寄情山水、好游爱交之人,不理庶务着实与世家之浴盐浴盐主不搭边,其中端倪萧亦然早已知晓,听到沈玥亲口承认,他这才抬起头,淡淡地问句:“是陛下亲政后,交到你手中?”
沈玥点点头。
萧亦然重重地冷哼声。
嘉禾四年,沈玥亲政,他身中蚀骨散。
同年,金玉良便将富可敌国产业交到沈玥手中。
,又肩着漠北数万将士军粮。所以……莫说那严二公子不敢入中州为质,派进来几个刺客,即便是当年唐如风犯下如此大案,也能轻易脱身,动他不得。”
萧亦然只当没听到。
沈玥继续落子星位。
“闽南、大西两州出铁矿、盐引,同雍朝最大造船厂道,世代握在姜家手里。
‘浪里淘沙’船自东海南下经贸,每年带回来数以百万计真金白银。姜家人在海上风浪里朝不保夕搏出来富贵,只想着能够独善其身,自当年天门兵败后便不再掺和时政。时间,倒也没有动浪里淘沙缘由。”
“铁马冰河?”萧亦然抬头,眯起眼睛看着沈玥。
“是。”沈玥点头,“河北谢氏走镖出身,
他生受四年蚀骨之痛,倒叫这崽子捡着大便宜。
沈玥自嘲地笑笑:“是。仲父是该有所怀疑,黎融表兄那样世外之人,不染纤尘,确实不像在金玉银钱里滚出来。染身铜臭人,是朕。”
沈玥说完,很有些心虚地抬起头,偷瞄他眼。
即便如今雍朝四大世家享尽富贵,买官鬻爵,甚至攀上国之母高位,可商贾,终究是商贾。
士农工商,商为最末。依照当年高祖弘文帝定下规矩,望其服而知贵贱,商户及冠而不得带冠帽方巾,若让都御史们知道他接手金玉良缘,恐会以命死谏,逼他下罪己诏书都不为过。
……
对面之人依旧未有回应。
沈玥又落下子,继续说:“再说说朕外祖家——琅琊黎氏。黎氏将秦楼楚馆开遍中州六坊和天下九州,又凭着秦岭川府矿产占尽金石玉器、香粉衣衫这等本万利生意。
当年黎氏连出三朝皇后,朕母亲,如今太后,整个大雍女儿家都为之艳羡‘金玉良缘’,如今成为雍朝皇室外戚,便动起‘窃国者诸侯’心思,想要让朕来做这个家主,借此将整个黎家都绑在朕身上。
朕便顺水推舟,将黎家同这越风楼道,收入囊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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