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风怔下,捧着碗无所适从。后来想到自己连他血都吃过,也不差他夹菜,就胡乱扒拉几口,算是把这顿饭吃。
这以后贺汀州更爱使唤许风,整天叫他干这干那,要是端茶送水,要是摆盘布菜,总之定要用上右手。如此过得不久,许风使起筷子来已是跟常人无异。
等过完这个月,到月初又吃过轮药后,贺汀州就找柄剑来给他试。许风右手太久没握过剑,刚入手只觉沉得要命,提也提不起来。但因贺汀州在旁边瞧着,他不肯输气势,硬提着口气举起剑来,歪歪斜斜地挥出剑。
这剑毫无章法,可说是破绽百出,若是同别人过招,怕是连衣袖也刺不中片,可是于许风而言,意义却非同寻常。他咬咬牙,手腕翻转,磕磕绊绊地将整套剑法都使出来,最后收剑时候还踉跄下,剑挥在地上。
但无论如何,总算是将剑招使完。
贺汀州也不忙着吃,只笑笑说:“继续。”
许风成功次,后面就顺当得多,又接连夹好几样菜。他每夹样,贺汀州就答他个问题。
“是比你高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没有。”
兴。他这会儿倒有点后悔当时不肯吃药,他自己生死也就罢,但他哥哥若真还活着,知道他这不爱惜自己身体,那该多心疼呀。
许风手好些,就开始琢磨起什时候能跟兄长相见。照徐神医说法,过完这个月,再吃过轮药之后,他手就能彻底恢复,只是筋脉虽接上,还得勤加练习才能灵活如初。
虽然只剩下个多月,许风还是有点等不及,陪着贺汀州吃饭时候,就旁敲侧击地打听他哥哥事。
“哥从小个子就高,现在是不是也长得比高?”
“他大六岁,是不是早已成亲?”
许风心中激荡,擦擦额上汗,回头去寻那道熟悉身影,句话脱口而出:“周大哥
“都没有。”
许风好生奇怪,小声嘀咕道:“他相貌是随娘,应当生得不差,怎这个年纪还没娶亲?”
贺汀州道:“或许他这些年里,直也在找你。”
许风就问:“真?”
贺汀州却没接话。他眸子微微垂着,叫人看不清脸上神色,只是筷子动,将许风夹给他那颗丸子,重新放进许风碗里。
“有嫂子?”
“有侄子?”
贺汀州当然不会平白透露消息给他,指着桌子菜说:“夹菜。”
且不准许风用左手,定要用右手给他夹菜。许风知道自己若是不肯,只怕他哥哥又要吃不饱穿不暖,只好用右手握起筷子来。其实他私底下也偷偷练过好多回,但右手毕竟太久没用,动作实在笨拙得很。偏偏贺汀州还故意为难他,会儿要吃鱼尾,会儿又要吃四喜丸子,每样都难夹得很。
许风额上渗出汗,损失条鱼尾三颗丸子之后,终于把最后颗丸子夹进贺汀州碗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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