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?”
“若个人,在无意间做下件令自己后悔莫及事,你说……他可还有弥补机会?”
许风听这话,就知他必定是个有故事人。然而在这江湖上,谁没有些不愿提及往事?便是他自己,也有那段不堪回首过往。因此他并不问周衍做什事,只想想道:“师父常说,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。既然是无心之失,事后又尽力弥补,又岂会来不及呢?”
他不过是泛泛而谈,随便说些劝慰话。谁知周衍听之后,竟是目光动,霍地站起来。
许风被他吓跳。
周衍没有接话,仅是伸手捉过他右手。他手上伤本就没有好好包扎,方才被水浸,愈发血淋淋吓人。有几道伤口深可见骨,周衍见,不由皱眉道:“许兄弟下手怎这样狠?”
许风不以为意,道:“反正这只手早已废。”
周衍握着他手微不可觉地颤颤。他面上虽无什表情,动作却十分轻柔,在许风手掌上洒伤药,又重新撕下布条包裹伤口。
包扎完之后,他手指又微微往下,摸到许风手腕上旧伤疤。
许风立刻缩回手,道:“手没什大碍,有劳周兄费心。”
”
许风冻得嘴唇发紫,只是点点头。
周衍脱外裳裹在他身上,道:“对不住,只想到这个法子。”
许风自然不会怪他。“当是……多谢周兄才是……”
“谢什?”周衍苦笑下,说,“谢将你扔进水里?”
周衍也自知失分寸,但还是来回踱两步,才缓缓坐回去,说:“许兄弟,多谢你。”
他隔着火光看向许风,道:“若那弟弟……也像你这般就好。”
许风真心道:“令弟自然比强得多啦。”
至少有这样位兄长,时时刻刻挂念着他。
他
周衍手仍僵在那儿,隔会儿,才慢慢收回去,说:“那处是旧伤?”
“嗯,几年前受伤,如今早已好。”
“可是你手……”
“行走江湖之人,谁身上没几处伤?右手虽不能用,左手却还可练剑。”许风不愿多提从前事,只随便说几句话敷衍过去。
周衍也没追问,他瞧着面前火堆,眼神也像那火光般捉摸不定。不知过多久,他突然出声道:“许兄弟。”
许风没有说话,心中却想,与其在春药作用下露出丑态,他倒情愿溺死在水里。他原本对周衍来历有所怀疑,如今倒是疑心尽去,觉得他除性情古怪些,实在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。
周衍忙碌阵,重新生起火来。许风披着他衣服坐在旁边烤火,四下里瞧瞧,见这间石室空荡荡,并无春宫图之类玩意,至于那点幽光,则是因四个角上悬着几颗夜明珠。
“奇怪,这间石室里怎只有潭池水?”
周衍顿下,说:“此地……当是双修前沐浴净身之处。”
许风面上红,骂道:“荒*无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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