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逾拾低头看眼,匆匆移开视线。
十月南方阴冷潮湿,酒店没有地暖,空调暖上不暖下。
方逾拾跟他对视会儿,裸露盘在椅子里脚逐渐冰凉,脚背绷起来,僵硬地活动两下,想换个姿势踩在地上。
结果刚放下去,就因为过近距离,踩在个毛茸茸棉质绒布上。
他吓跳,下意识缩回脚。
不料梁寄沐像是预估他行动,先步握住他左膝盖:“脚麻?”
梁寄沐无奈摊手:“很丢人,但确实发生过。”
方逾拾还想再问,梁寄沐却不说,敲敲键盘打断道:“看完吗?满意吗,同学?”
方逾拾只得收回话题:“太满意。不过能再问个问题吗?”
他知道今晚自己问得有些多,但他控制不住。
今晚梁寄沐,给他太多惊喜和新问题。
方逾拾闭闭眼。
靠!十六岁?他十六岁在干什?
哦,在苦逼兮兮地考雅思出国。
人与人之间差距啊。
方逾拾成绩傲然群雄二十多年,还是头回感到这挫败。
,你看看,不懂可以问。”
方逾拾划着滚轮椅子,从他对面挪到他身边,带着股暧昧沐浴清香。
梁寄沐稍让出点距离,方逾拾立即凑上前挤过去看电脑,两人肩膀紧紧挨在起,方逾拾毫无察觉。
他总是这样,做件事就全身心投入。
梁寄沐垂垂眸,后仰靠在椅背上,半圈半抱把人规划在自己领域。
方逾拾动动,发现动不,左脚只能不尴不尬踩着他拖鞋面:“有点。”
这人力气怎那大?
“坐姿不端,该。”梁寄沐不轻不重教训句,手指忽然顺着他膝盖往下走,隔着睡裤握住他小腿肚。
方逾拾浑身颤。
梁寄沐手指很长,包裹着他小腿肌肉,有种完全掌控拿捏感觉。
平时最讨厌学生问无用问题梁教授,此时只是欣然点头:“问。”
方逾拾椅子猛地转过来,跟他面对面。
“梁老师,为什要学这个?”
梁寄沐本就俯身,他这转,两人之间缝隙不超过拳。
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呼吸。
梁寄沐看他头发都蔫,好笑地揉揉他脑袋:“不开心?”
“很自闭。”方逾拾努努嘴,“梁老师怎做到?搞科研学术空余时间还能学金融管理公司?您不用睡觉吗?”
梁寄沐安慰地捏捏他后颈,轻描淡写砸下句惊雷:“当然没那容易。因为学得太拼命,进过两次急诊,次ICU。”
方逾拾口水差点喷出来:“什?!”
哥们你不要命啊?!
梁寄沐就算是大论文,在外行人看来也很晦涩难懂。
方逾拾字字往下看,费力地逐句理解,三千字看下来,竟然神奇地从头雾水逐渐理清些思路。
这论文得奖真不亏。
他忍不住问:“梁老师写这篇文章时候多大?”
梁寄沐俯身,低声道:“十六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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