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，陆川延终于有
动作，微微
撩衣袍下摆，进宫门。
黑缎靴踏过尖锐
瓷片棱角，硌人。他却恍若不觉，径直朝着谢朝走去。
谢朝尚未弱冠，虽然身体相较同龄人亦不算弱，但与摄政王比起来，还是差足足大半个头，身量更是没法比。
眼看着陆川延走到自己面前，谢朝手指下意识攥住衣摆，屏住呼吸，等待他诘问。
但让他没想到是，陆川延表情漠然，连句话都没说，径直与他擦肩而过。
宫人闻言，哪里还愿意留下，忙不迭地散个干净。
陆川延缓步踏上台阶，走入殿内，终于看清眼前景象。
比他想象中还要狼藉些。
乾清宫中文物具是名贵真品，如今已经被小皇帝砸个七七八八，地上满是碎裂瓷片，让人无处下脚。
谢朝赤着双足站在碎片中央，只着身单薄中衣，披头散发，面色苍白，唇色寡淡，眼神中带着几分尚未完全收回狠戾。
王爷去劝劝陛下吧！”
发火？
陆川延步伐立刻加快：“怎
回事？”
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跟上，头雾水地回：“奴才亦不知情啊！只知道陛下下朝，似乎是想小睡片刻，命奴才们出去候着。担心陛下中途醒来有吩咐，陈嬷嬷便点几个太监宫女留在外殿伺候，
们几个便出宫门。谁料没过多久，里面就砸起来呢！”
陆川延无意识皱眉。他刚刚迈上层乾清宫台阶，却听见声突兀巨响，有什东西被狠狠掷到宫门上，紧接着清脆碎裂声炸开，伴随着声,bao喝：“都给朕滚出去！”
谢朝心里蓦空，瞳孔微颤。他松开五指，下意识想抓住什东西，但却只捞到片虚无。
“……”
陆川延找到自己想要东西，折返回来时，看见谢朝仍然保持着开始姿势背对自己。长而微卷黑发披满肩头，露出半截脚腕瘦削伶仃，背影看起来莫名落寞。
陆川延有点心累，你说说你，趁自己不在时那摔摔砸砸劲头呢？这会儿和他装什可怜无助。
他走上前去，用脚尖
像是匹走投无路幼狼。
陆川延站在门口，定定与谢朝对视片刻，直到对方似乎终于冷静下来，示弱般地先步垂下眼睫。
陆川延回头，对着刚刚带路小太监缓声道：“去叫几个人，来将殿内打扫下。”
小太监本就在这古怪气氛里战战兢兢，大气也不敢喘，得命令总算有机会溜走。
诺大乾清宫内，顿时就只剩下陆川延与谢朝两人。
宫门轰然洞开，几名宫女太监狼狈至极地摔出来，鬓发散乱，幸而身上没什伤痕，看起来谢朝还没疯到伤人地步。
他们踉跄爬起，顾不得许多就要往外冲，却察觉到道高大阴影挡住光线。
看清来人后，几人如同见救星般大喜过望，忙跪下磕头：“见过王爷！”
门内打打砸砸声骤停。
陆川延压着眉眼，冲跪地几人摆手：“都下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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