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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芙和母亲哥哥道回家,先去看祖母,过后检点财物,报上来说,烧仓库,损条满载货物大船,损失惨重,且经此事,朝廷必定很快就会再次下令海禁,旦实行,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复通船,像甄家这样以船队走海商户,必元气大伤,如被断命脉。
但这些都是身外之事,所幸船上绝大多数人都平安归来。当晚,甄家在堂前设饭,安抚那些受惊随船之人,给伤者和不幸死者家属发放抚恤,内宅之中,也单独设家宴,裴右安推高大人宴请,回到甄家用饭,当晚,孟氏替女儿女婿收拾好屋子,两人住下,次日,裴右安便出去,在高大人和李总兵随同之下,察看海防,增减防兵,督促各地联合调兵,围剿粤地盗首,忙忙碌碌,早出晚归,终于这日,传来消息,说已为患粤闽多年盗首被捉,斩首枭示,泉州民众闻讯,无不奔走相告,到裴右安回城那日,满城欢庆,民众争相出街,争睹传闻中裴相风采,又有大小*员和本地绅士,依次排设庆贺筵席,送来请帖,几将甄家帖盒装满。
当天晚上,裴右安陪着嘉芙,从祖母胡氏房中探病出来,回两人屋里,他换身衣裳,说自己还有事,今夜可能回不来,
“大人,此次甄公子等人能安然返回,功在金面龙王,卑职不敢夺。这个龙王,卑职早两年也曾奉命前去捉剿,只是他匿身金龙岛,位置隐秘,防守坚固,因他从不袭扰沿岸,上头泛泛而过,卑职也就由他。此次倭寇来袭,除袭泉州,另有平海。卑职听闻,攻打平海那路倭寇,还没来得及登陆,在海上便被人给围剿,据官兵讲,似乎也是金面龙王之人所为……”
他顿下:“金面龙王助官府剿寇,本是立大功,但卑职这几年,暗中直留意此人,总觉得他来历并不简单,此次终于得以与他打个照面,想起个人。”
“何人?”
“便是天禧朝董承昴董将军!”
“你何以如此断定?”
“大人所有不知,卑职当年曾在董将军麾下做过游击,后董将军获罪,不知所踪,卑职几经辗转,到泉州,此次和那金面龙王终于碰头,虽远远只个照面,见此人果真如传言那样,脸覆面具,但卑职却总觉哪里见过,且观他旗令帜号,亦似曾相识,故有此大胆推测。倘若这龙王真是当年董将军,本就是个汉子,蒙冤在先,加上此次立功,若他投向朝廷,当今万岁想也会纳用。”
裴右安注视着李总兵:“这事你可曾告过旁人?”
“此事全系卑职猜测,未必是真,故未敢告知旁人,因知大人乃天子近臣,才斗胆相告,请大人斟酌决定。”
裴右安沉吟片刻,点头道:“你为人忠良,行事谨慎,本官会替你在皇上面前加以举荐。此事本官会多加留意,你这里,不可再向旁人透漏。”
李总兵得如此嘉褒,喜出望外,又感激万分,再次扑地叩谢,起身后,遵命退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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