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着不慎,触怒皇帝,便被逐出中宫,发往西苑。
如今这个皇帝,早已不是武定云中王。他天威难测,翻脸无情。
就在方才,在她听到要将自己遣往西苑绝情之语从他口中说出之时,有那瞬间,她几乎忍不住,压在心底二十余年那些愤恨和不甘,就要脱口而出。
但她最后还是强行咽忍下去。切都是为太子。
现在她要自己儿子更加隐忍,至少,在还无法和这个天下之主对抗时候,千万不能沉不住气。
自出境,也不告妾去往何处,竟半年不归,倘若当时,不是妾替你百般隐瞒,你能有今日?”
萧列怒道:“你先时为保太子,以巫蛊之名,合起来欺君罔上,你们真当朕老糊涂,任凭摆布不成?当时不过顾念二十年血亲之情,容你改过罢!不想你竟丝毫不知收敛!朕今日,便是犹念当年结发,这才最后留你些脸面!不必再说,你去就是,从今往后,再不必回宫步!”
萧列大步离去。
周氏趴在地上,睁目盯着皇帝离去背影,泪流不绝。
崔银水等片刻,朝太监使个眼色,两个太监上前,左右,跪下去,要将周氏从地上架起,口中道:“娘娘恕罪,奴婢们也是听差行事,娘娘莫怪,还是快些过去为好,免得万岁降怒……”
当年,天禧帝大婚之时,年轻萧列,也尊先帝之旨,娶她为妻,和她生儿子。这二十多年,纵然他身边再无别女子,但周氏清楚,这个男人,铁石心肠,他从未爱过自己,也绝不会被她眼泪所动。这回他将她送走,不久会有新人入宫,倘若没有儿子,她这辈子,或许再也不可能回到这座中宫之殿。
幸好还有太子。
迟早有天,她定会归来,走过这道位于中宫北正门,拿回今日原本属于她切。
她便如此盯着太子,步步,从他面前走过。
可惜,悲哀是,命运往往捉弄于人。给
周氏扬手,“啪啪”几声,太监脸上便各吃个巴掌,扇完人,自己撑着,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,拭去面上泪痕,冷冷盯崔银水眼,道:“本宫再不济,还是这大魏皇后!本宫自会走路,岂容你们这些贱奴作践?”
崔银水“哎”声,自己扇自己个耳光子,弯着腰道:“奴婢有罪,奴婢自罚!奴婢怎敢慢待娘娘?娘娘肯自己迁宫,再好不过,奴婢感激不尽。”说着直起身,冷下脸,朝外喝道:“都还跪着干什?万岁有旨,皇后娘娘有感于今岁各省旱情,民生多艰,自愿迁往西苑护陵祈福,还不起来,预备娘娘移宫?”
地上宫人如丧考妣,纷纷起身,周氏脸色惨白,转头,回望眼这座入住还不算长久宫殿,终于迈步,朝前而去。
她走出坤宁门,看到太子领太子妃,两人跪在道旁,替她相送。
她将目光投向太子,死死地盯着,纵口不能言,但此刻心语,她相信自己儿子,定能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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