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右安收拾着药箱,迟含真叮嘱小道姑看好弟弟,自己跟出来,望着裴右安,双眸泛红,道:“实在是惭愧,因阿弟,又搅扰大人清静。这两日阿弟病情本有些稳,白天裴老夫人还来看过他,傍晚他起来,照大人先前吩咐,还扶着他在院慢慢走两圈,不想方才竟又发病。本想叫人去请胡太医,又怕太医今夜在宫中值房,人不在家,若跑个空,怕耽误急病……”
裴右安摆摆手,阻止她,道:“无妨。令弟病症来凶急,确实不可耽误。会再留片刻,确定无碍再走。”
迟含真目露感激之色,虚尘也松口气,知裴右安守慎,上回来看病,看完病后,人便退出屋子,留在院外等待后效,此刻怕也是如此,便叫人搬出桌椅,捧来几样时鲜果子,怕夏夜院中有蚊虫叮咬,又叫弟子熏上熏香,自己在旁陪着,番殷勤招待过后,才先去。
裴右安立于月下,衣袍如水,人似玉郎,迟含真亲自端茶水,从屋里走出来,道:“知大人新婚燕尔,今夜实在出于无奈,又劳烦大人远道来此,实是感激,更无以为报。这里也无好茶,只有旧年留下块龙芽普洱,方才是自己亲手泡,大人请用茶。”
裴右安微微笑,道声无妨,随手端起那只茶盏,喝口。
院子离去。
……
裴右安带个随从,骑马出南城门,赶到白鹤观,虚尘个名叫清心大弟子等在门口,见裴右安来,来迎,裴右安带药箱进去,问情况。
清心道:“白天还好好,方才又发病,昏迷不醒,口吐白沫,吓人紧……”
裴右安匆匆到太素馆,那里门开着,个小道姑正焦急地翘首张望,看见裴右安来,忙接进去。
迟含真问症。裴右安放下茶盏,道:“是他原症并发之症,你照留下方子,按时给他服药,若所料没错,应当不会再发。”
迟含真沉默片刻,道:“大人,这些年,家族凋败,举目无亲,如无根漂萍,受尽折辱,看惯人情冷暖,早也心死如灰,见到大人,方知这世上还有好人
裴右安入那孩子卧房。里面灯火通明,虚尘也在,迟含真听到动静,转身快步迎出来,双眼红肿,没等她开口,裴右安便快步到床边,掀开被子,见那孩子脸色惨白,双目紧闭,四肢抽搐,嘴角白沫,迅速翻看他眼皮,又搭把脉,从药箱里取出针包,叫人固定住手脚,往身体和脑顶穴位扎几针,渐渐地,那孩子呼吸变得平稳些,停止抽搐,眼皮子动动,慢慢睁开眼睛。
“阿弟!”
迟含真喜极而泣,扑过去,紧紧握住那孩子手。
裴右安写张方子,自己拣好药材,叫小道姑速拿去熬,自己回来,继续施以针灸,两刻钟后,药端进来,他扶那孩子坐起来,喝下药。片刻后,那孩子慢慢闭上眼睛,终于再次睡过去。
虚尘方松口气,送裴右安到外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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