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劭在徐夫人注视下,默默三两下吃完晚饭。食案撤下去后,魏劭道:“祖母这几日身体如何?回来后,事务缠身,依旧未能尽孝祖母膝下,很是不安。祖母莫怪。”
徐夫人道:“祖母很好。你无须记挂。”
说完,仔细地打量下孙儿。见他眉宇间似带缕淡淡倦色。想到他回来这几天,每天早出晚归,在自己面前,话也不多。想下,微微叹气:“劭儿,祖母本不欲将家中后宅烦恼让你知道,免得凭空添你思虑。且话说回来,后宅本是们娘儿们事,若有不宁,也是祖母失察当先,要怪,先就怪。但此次,既然将你母亲关入禁闭,总是要给你个说法。这次你母亲行事太过。若再像从前样放任她下去,往后不知道要惹出什样祸。祖母知你是个孝子,你不会在心里责怪祖母吧?”
魏劭道:“祖母何出此言?母亲糊涂透顶,犯下这样事,禁闭思过已是祖母对她极大宽坦。孙儿糊涂,也不至于是非不分到如此地步。”
徐夫点头:“你能如此想就好。此次后宅之事,在你这里,就此打住,你不必再挂心上。祖母自己心里知道分寸。”
带走大乔,照时下律法,捉到还是死罪。若被伯父乔越知道,恐怕也不过冷哼声,认为家奴救主,天经地义。
但父亲却果然如她所盼那样足够开明,非但绝口不提旧事,还说要亲自向他道谢。小乔心里对父亲更是感到敬爱。便笑着摇头:“告诉父亲此事,只是为让父亲心里先有个数。比彘当日救下阿弟,也不是为博得父亲感激。且事先并未告诉他父亲也要与同去,父亲若突然露面,恐怕他也不便。等见他,会代父亲转达谢意。日后若有合适机会,父亲再与他相见不迟。”
乔平听,也觉有理。想下,道:“也好。女儿若见他,转话,乔家勾脱他奴籍。此刻开始,他便与平民无二。盼他善待你阿姐,往后大有作为,也不负你阿姐对他番情义。”
小乔十分欢喜,向父亲连声道谢。
……
魏劭
渔山大巫庙焚毁当天,大巫就被斩于闹市街口。渔阳令颁文张贴于四方城门口旁,言巫乃邪道,专为迷惑人心而生,祸害不浅,是故加以清肃,以诫民众,往后勿再沉迷。
事发突然,全城议论纷纷。直到数天之后,这轰动全城大事,才算慢慢地平息下去。
这日魏劭从衙署回府,天色已经漆黑。
他进大门,转入后宅,径直往北屋去,行到那个三岔道口,脚步却习惯般地稍稍停停,往右手边西屋方向看眼。又继续朝前迈步。
徐夫人坐于榻上,对着只取暖双耳小铜炉子,似正出神地在想什,忽听门外仆妇唤声“男君”,抬眼望,见魏劭裹着身寒气进来,脸上露出笑。等魏劭到近前,向自己问过安,问他晚饭用过没有。听他说还没吃。有些心疼,忙叫钟媪将饭食送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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