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乘朝里望眼,低声说道。
“父亲不幸去后,阿姐已经守三天三夜,片刻也未曾合眼。无论怎劝,她就是不走。最叫担心,是阿姐她哭不出来。怕她再这样憋下去,她会受不住。殿下你来,太好不过……”
燕乘解释着,声音哽咽,目中含泪,神色悲戚。
束慎徽默默接过仆从用托盘献上根白带,扎在腰间,迈步,跨入灵堂。
灵堂中跪满轮番前来守夜燕氏家臣和部将。在满
他目光,凝落在面前副盔甲上。
盔甲套悬在顶落地支架上,和人齐高。倘若不是兜鍪之下空荡荡少张人面,看起来,犹如个活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似。
这是他祖父传给父亲战衣。能穿上这套战衣,是荣耀和权威象征。它曾经无数次经受着刀砍和箭透考验,忠诚地保护着它主人。
然而这次,它没能护住它主。
燕乘慢慢地走到盔甲前面,抬起手,轻轻触碰下它胸肩部位嵌着铁片。触手冰冷。他慢慢地抿抿悲伤嘴角,垂下同样悲伤眼皮。这时,名亲信从外匆匆走入,低声向他禀个突如其来消息。
往常那样,阵阵地吹过城头。借着城头那片飘忽火杖光影,他眼帘之中,扑映入道道飘动着白色丧幡。守城士兵头额上,也全部缠着白巾。
他慢慢地进城,看见两旁民居门外,悬满白色灯笼。这个时间,路进去,还能看到三三两两城民头系白布跪在道边。
又次击退来犯敌人。但是,胜利喜悦还没来得及品尝,他们就要燃着火盆为他们城主送魂。有女人在低声哀哀地痛哭。每个人脸上,都充满悲戚之色。
风卷残叶,满城缟素。
三天之前,此间王,云落城主燕重,终究还是没能熬过伤情,于英壮之年,溘然辞世。
燕乘心猛然跳,立刻转身,走出去。
两排长龙般巨大火杖,将城府大门附近映得亮如白昼。门外台阶之下,火光里,静静地肃立着道身影。
燕乘知道,面前这位年轻男子,便是他已经听说不知道多少回当今大魏摄政王,也是他那位阿姐男人。
他不知他怎会突然来此,更不知他来目为何。丧报才出去三天而已。他不可能收到。但来不及想这多,燕乘跪拜行礼,随后,恭敬地引着这位不期而至远方贵客入内,来到灵堂之前。
“阿姐就在里面。”
丧报三天前已送出。半个月后,将会抵达雁门。个多月之后,再会送至长安。接着,来自朝廷丧慰就会送到这里。
筑在城北高地处那座城府,灯火通明。白幡高举灵堂之中,丧烛长明,映照着跪在灵前守灵人身影。
少城主燕重身重孝,正独自坐在近旁议事堂里。
此间曾是他祖父和家臣部将商议各种要事所在。祖父去后,传给他父亲。
如今他父亲也去,剩他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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