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,姜含元终于走完最后户人家。因路极远,回来不早,束慎徽还没回。庄氏陪她吃饭,说摄政王方才叫人传回句话,明早是大朝会,今天宫中事也多,他晚上恐怕回不来,宿于文林阁,叫她自便。
如此情况,从前是稀松平常,但现在,才新婚还没几天,就留王妃独自过夜,庄氏颇感歉疚,安慰王
耳边万籁俱寂。他便个人如此在内室深处锦绣包围里坐着,也不知过多久,道隐隐更鼓之声,从不知是哪条长安街巷深处,飘入耳中。
他肩膀动动。他转头,看着身后锦被,迟疑下,最后还是抱幅,起身再次走出去,打开帷帐。
借着内室透出朦胧光影,他看见他娶新妇。她安静地卧于这张狭仄美人榻上,看着应是睡过去。
他默立片刻,蹑步靠近,展手中被,轻轻加盖在她身上,转身回内室。
次日是束慎徽大婚后第个早朝,四更多,他起身。
停下来。
“殿下还不入内室?”
片刻后,姜含元再次开口,语气已是缓回来,问。
枉他摄政王平日运筹计策,从无有失,此刻竟毫无对策,愣片刻,无可奈何,慢吞吞地转身去,走到那道帷帐前,实在是不甘,又停步,再次转身。
“姜氏……”他叫她声。
姜含元在军营里时,早上往往也比普通士兵起得早。这个时间点起来预备早操是家常便饭。便道起。
他对入夜同床回避,姜含元岂会看不出来,索性自己睡在外,如此,既是给他解脱,也是为自己得个清净。天冷,美人榻上本就铺有暖衾,她将他昨夜后来给自己添那床铺盖收,免得落入人眼,徒增猜疑。
昨夜她睡得倒是还可以,看他却是印堂晦暗,人闷闷,不大说话。不过和她无关。总算不用藏掖,这个早上再次彼此面对,她自己觉得,反正是比前两日舒坦不少。极好。
束慎徽用早膳,冒着还漆黑夜色乘车去皇宫。姜含元再去小校场,天亮回来,冲个简澡,穿好衣服,继续出门去做她还没完事。晚上是她先回,收拾完,打发走跟前人,和昨夜样,直接睡在外间美人榻上。他是亥时后回,知她睡下,没扰她,径直入内室。
就这样,彼此相安无事,又过去几日,除夜间二人内外分睡之外,白天处起来,竟真有几分相敬如宾味道。
姜含元已躺下去,应声转头,见他搓搓手,双目望着自己,用恳切语气说,“你是女子,无论如何,也不能叫你睡出去,还是睡,更为妥当……”
“殿下!”
“你若以为在与你虚争,那便错。绝非客套。倘若想睡在内室,是不会让给殿下你!”
束慎徽再也说不出话。照她安排,回那属于他内室。
他在那张锦绣床榻之前又定定立片刻,抬手,揉揉自己有些发僵脸,慢慢地,坐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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