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父皇去世他皇兄继位之后,直到昨夜之前,这些年来,他似乎就再没有如此放松过。昨夜有那几个时刻,他甚至觉得自己又回到少年安乐王时光。现在再想,简直不可思议。
只是,昨夜归昨夜,再好,今夜也不可再得。
现在他又该回去。回去后,如何才好。若她还是醒着,难道自己再和她谈次地理舆图度过夜?
束慎徽又坐良久,夜愈发深沉,知是不能再避。
罢,车到山前必有路。
口说,他还有点事,白天没完成对她昨夜那些口述记录整理和草图修改,打算趁着晚上再去做。
“本想今晚早些陪你,但今日是休沐最后日,明日又要朝议,不抓紧,怕就要拖下去。”他向她解释。
姜含元点头,“你去,也有事。张宝说王府后头有个小校场,有些天没没碰弓箭,怕手疏,去那边转下。”
“好,你尽管去。若需陪练,就让王仁把府里侍卫们都带过去让你挑。练完,早点回来休息,不必等,完事就回。”
他交待完,走。王仁奉摄政王命,要集合人马浩浩荡荡夜赴小校场服侍王妃,被拒,叫全都不必跟来。她人去。
他压下心中躁郁之感,终于起身,回繁祉院。
新房门窗内漆黑,不见光影,应当是她熄灯睡下去。
束慎徽缓缓推开虚掩门,入内,又站片刻,等双目适应屋内昏暗夜
这里是侍卫们平日用来习武地方,不是很大,排平房,但各种兵器齐备,也有个百步靶场,足够用。她射箭,周围并未明燃火炬,只在那百步外靶后点支,凭远处微光,靠着感觉,聚精会神,支接支地发。这是为夜间作战而练习夜射。发出百来支箭后,身体渐热,便收,回到寝堂,沐浴歇下。
昭格堂里,夜已深,手头事也完毕。束慎徽慢慢放落笔,却没起身,独影对着案前烛火,迟疑不决。
他知自己应当回,但想到回去,就又是那避不开同床之事,心中便如坠块沉石,压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快。
昨夜也是如此。他在这边留到不能再留时刻,估计她睡熟才回去,谁知运气不好,为挪长发弄醒她。
有过那样个不堪回首新婚夜后,他不敢轻易再碰新妇,唯恐再次败北。若再出丑,在她面前,往后他也就不用活。但若不碰,正是新婚燕尔,除非他向她承认自己是无能,否则,这个坎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。想来想去,只能寄希望于说话,暂时转移注意力。却没想到和她竟颇谈得来,不但如此,时意动,竟还带她去自己那间从不对外示人私室——要知道,之前他之所以将婚房设在繁祉院,私心多少是有些不愿他原本私人地界过多地受到婚姻打扰。姜家女儿,他娶她,敬她,尽己所能会对她好,但这并不代表他愿将自己私心切都拿出和她共享。然而就在昨夜,新婚第二日晚上,他竟就自己打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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