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昼夜过去,摄政王表面平静如水,内心依然没法回忆昨夜洞房。只要想起来,便如芒刺在背。
虽然极不愿意承认,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,今夜他在那边磨到这个点才回,其实并非是因事多,或许潜意识里,是他希望,当他回新房时,她已沉睡过去。
寝堂不像白天,周围有人可以抵消尴尬。有过那样个洞房夜,今夜又和她相对独处,该当如何,他实在是有心无力,极感棘手。
此刻终于如愿。
他呼吸口气,又看她睡影片刻,放轻脚步,无声无息地解衣除带,最后到床榻近前,待要上榻,又停下来。
,便唤侍女上来,轻轻撤走熏笼。姜含元惊觉,睁眼,庄氏笑着让她休息,熄烛,只剩盏照明,随即放落重帷,退出,带上门。
灯色暗下去,姜含元伸个懒腰,散着发,扑到软和枕上,闭目,很快便睡过去。
束慎徽回到繁祉院,已过戌时,值夜下人都在屋中,偌大院落静悄无人,只走廊上为昨夜大婚而悬灯笼依旧还排亮着,红彤彤地照着对面屋瓦面上薄薄残雪。
他是在昭格堂后旧寝堂里沐浴过后才回,便没叫人,自己直接往新房去。人行在走廊上,快到之时,看着前方那透出片烛色门窗,本就不快脚步愈发缓,到,在门前先是停停,要推门,略迟疑,又先抬手,轻叩两下。叩完,也没听到回应,便缓缓地推开门,穿过外间,来到内室,暖气骤然扑面熏人而来,他绕过道放落帷帐,脚步顿。
内室里只燃座烛台,放出团静静橘色暖光。借着光,束慎徽看见她闭目卧于床头暗影里枕上,果然是睡着。
昨夜是他让她睡进去些。今夜她大约记住,睡得靠里,给他留他要外侧位置。但是……
她头长发散落在枕上,铺开片,占他位置。他若就这样躺下去,必会压住她发。
束慎徽站在床前,盯着看好会儿,终于下
束慎徽停在原地。
他出身于皇室,乃帝之钟爱子,少年时意气风发,阅遍人间富贵锦绣,如今又贵为摄政王,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在他二十多年人生里,只要他想,他便可随心所欲,即便是朝堂谋断,他也可称智珠在握,从无试过挫折,可谓独得上天厚爱得意儿。
然而现在,当他进入这桩他处心积虑另有所图谋来婚事里,他生平第次,竟有种不确定感觉。
切不确定感,都是来自姜家女将军,他新妇。
其实昨夜他对她说那两个“必”字,倒也不是虚言。他确实如是做想。女将军即便当真如传言那般貌若无盐,于他也是无二。从决定求娶第天起,他就做好和将来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打算。新婚见面,姜女美貌,于他可谓意外馈赠,自然是好,然而,这因容貌而得馈赠之好,很快就被接下来那毫无防备巨大挫败给冲得干二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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