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含元早就饿,自然不会等,自去用食,庄氏领着侍女侍奉。
姜含元不识人,见这中年妇人身材合中,面皮白净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模样干练而亲切,对自己十分敬重样子。看她年纪和旁人向着这妇人态度,估摸是有地位,见她亲手要给自己奉食,便说不敢。
妇人笑道,“随殿下母妃之姓,王妃你唤庄氏便可。能侍奉王妃,乃荣幸,王妃尽管差遣。”
说完又道,“早年学过几日厨膳,能做两个小菜,这回过来,就是服侍王妃。也不知王妃口味如何,便自己胡乱做几样,王妃且尝尝,不喜哪样,下回便换掉。”
食案从左到右,摆得满满,足能喂饱十来人。除常见长安各色早食,还另有十来样,碗盏无不玲珑,食物无不精细,雕花
其时方过五更漏。
摄政王从前若是睡在王府里,这个点通常已是起身,今早新婚夫妇也是要早早去宗庙拜庙,所以此刻,门外两侧长廊上,李祥春张宝和位侍奉束慎徽母女官庄氏带着侍女等,人都已候着。见摄政王出来开门,众人入内服侍洗漱,外间却不见新婚王妃。
“她昨夜乏,还在睡,嬷嬷你可晚些来。”
束慎徽见庄氏目光望向内室,略略迟疑,道句,音未落,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,扭头,见她竟已出来。
这个早上,老实说,他还完全没有从昨夜那个巨大意外里走出,下意识不愿和她面对面,更遑论目光对视,见她望向自己,勉强略略点头,随即转脸,默默自去洗漱。
庄太妃人不在京城,于皇宫中事,也早不过问,长安里唯挂心,便是摄政王。几个月前,获悉摄政王欲迎女将军为妃,特意把身边跟多年庄氏派回来,服侍将来那位女将军王妃。
女将军非般女子。昨夜初见后印象更是如此,并且,感觉也不容易接近。所以庄氏有些挂心,也不知摄政王昨夜后来与她处得如何。方才听他如此说嘴,又暗观他眼圈泛着层淡淡青晕,似是昨夜没有睡足,便想歪,以为他和女将军如鱼得水,年轻人不知节制所致,心里才松,不料转个头,王妃也出来。
庄氏这时再看二人,女将军神态自如,摄政王瞧着却有些不大对劲,竟是神色木然,二人似连目光都没完整地对上过,怎看,也不像是昨夜如鱼得水刚睡个被窝出来,心里不禁又疑惑起来,只是面上丝毫也没表露,带着侍女侍奉女将军静静洗漱。
那边,束慎徽更衣毕,李祥春说,“兰将军人已来,在庆云堂候着。”
束慎徽正是要去见兰荣,待走,顿,扭头向着姜含元说,“去下。你不用等,先用早膳。”说话时候,眼睛是看着她嘴,说罢就往外去。张宝端只盏追上去,“殿下,天冷腹空,先喝口水,暖暖身子——”他摆摆手,头都没回,迈步匆匆跨出门槛,下台阶,身影消失在黑蒙蒙冬寒天色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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