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皱起眉头，眨
几下眼睛，却没有动。它不明白管重六想做什
。
重六对它伸出手，“来吗？”
它抱着自己
身体蜷缩在寒冷空气中瑟瑟发抖，茫然无措地望着他。
重六对着那双和自己
样，却尽是不安和恐惧眼睛，叹口气，将身上披着斗篷和长袍脱下来，递过去。
“穿上吧，不要着凉。”
它狐疑地接过，还是迅速地裹住自己未着寸缕身体。自始至终它眼睛都紧紧盯着重六，仿佛生怕重六要对它发起进攻。
这是离开南海后，重六第次把他放出来。毕竟这里没有任何旁人，不会有人受伤。
远处东面渐渐升起朝阳。明明是那温暖鲜艳色彩，落在师父不知延伸向何处眉眼间，却只觉得萧索孤独。
现在他才明白，师父在梦里可以与他爱上神明遨游无数世界，看尽过去未来。可是旦梦醒，就只剩他自己。没有人能理解他，没有人可以安慰他，他向往着个他无法到达世界，个他无法相伴神明。
重六叹息声，却觉得寒气愈发浓重。于是再次翻找包袱。
拿衣服时候，枚小球从包袱里滚出来。重六愣下，伸手将小球拿起来。
布满触手状突起金属而冰冷触感，在掌心安静地蛰伏着。重六看着看着，竟有些出神。
“
叫重六，你是兄长……就叫你重五吧？好不好？”重六靠在神座上，轻声问。
它开始没有回应，片刻后，才终于张口问道，“你不杀？”
“如果想杀你，你现在也没机会问这句话。”重六神情和语气中都透着浓浓疲惫。
它环顾四周，面现困惑。这里和它从小生长地方、以及从重六记忆中偷取画面都不样。
重六用手抓着神像台子，拖着无比沉重身体站起来，“在地下时候，你不是说你从没见过太阳吗？现在快要日出。”
过于寂静凌晨，只有呼呼风声和摇曳树影。但是天空已经渐渐转成深蓝，很快就要破晓。
重六幽幽望着小球，食指指尖忽然变形，成条细细触手，末端是道发青尖刺。那尖刺戳入坚硬铁球表面，下瞬，奇异景象出现。
小球表面触手开始扭曲蠕动，突然活过来。它们开始翻滚舒展，触手越伸越长，如在重六掌心突然爆发开来。
它们落在地上，蛇般蠕动扭曲着，混乱纠缠团。但很快，那些或半透明、或湿滑、或覆盖着鳞片触手相互融合相聚，青色褪去，形成修长苍白双腿、略显营养不良消瘦身躯、细细手臂、最后是张重六无比熟悉脸——他自己脸。
他放出他兄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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