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气味是他以前没有注意过
……有些像是，树木腐朽味道和老人临终前味道混合，令人联想到
切正在分崩离析、即将消亡景象。
“混沌之神气味……”重六轻手轻脚地穿过营地时，头脑中突然出现
这个概念。
这几天类似情况时常发生，些突如其来概念，原本他不知道知识，凭空地出现在他头脑中，就如同什
东西泄露样。那些知识却没有任何侵入感，就仿佛本就在他头脑中，突然被想起来般。
走出难民们聚居营地，重六钻入林木中，直寻到处僻静无人处。他四下看看，确定四下无人，便蹲下身，将双手贴在地面上。
掌柜很快就会回来，他时间不多，用人类方法是走不出多远。万幸是，这些天在他头脑里不断涌出知识中，便包括如何利用自身秽气打开近路这项。
，会控制不住秽气，做出什无法挽回事……
况且，掌柜好不容易才在这个世界中找到自己位置，好不容易才在两千年彷徨后有自己家。重六不想因为自己，把他卷进桑鸦诡计中。
还是离开好。
重六关上后院门，往空旷无人街上走。每走步，脚下都像灌铅，心里就像抽丝，越抽越单薄，到最后空落落。
他不想走，客栈是他家……但，他必须面对自己使命。他必须知道，自己到底是为什而生。
他双手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变形，无数细细水母般触手在地面上铺开，尖锐带刺顶端扎入地下，数不清感知器在半透明表皮上不断开合着，捕捉着在大地中流窜游走丝丝缕缕道气和秽气走向。
在重六大脑中，很快出现副由许多虚幻杂乱线组成景象，它们缓慢地自己排列游走，渐渐拼凑成条笔直线。当他睁开眼睛，便看到近路上特有熟悉景象。周遭景物被压缩切割，扭曲成令人目眩角度。但初时令他胆寒恐惧异界诡异之感却淡薄。
他背着包袱，在布满空洞近路上大步前行，但这次他不再低着头只看着眼前路，而是昂首阔步，将近路周围种种在空间夹缝中生存奇特生灵尽
这走，还能不能回来呢？
重六脚下顿，转过身。浓稠夜色中，依稀可见客栈黑暗剪影被夜雾遮掩着。他觉得眼眶发胀，却没有眼泪流出来。
他给客栈中每个人都留下封信，尤其是给祝鹤澜……他不知道掌柜能不能原谅他。但……若离别是早晚，他可以选择先行远离，这样就算相隔千里，也总觉得对方仍然是在这世上某个角落生活着，心里就能残留下自欺欺人安慰。
城门已经关，但是他知道条已经干涸排水沟，便从那里悄悄溜出城。
城外密密麻麻搭无数临时军帐，里面安置着所有从京畿和昭宁路其他城镇逃来难民。重六穿过座座沉寂营帐，隐约能在空气中闻到股特殊气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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