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六将淌着血手臂举起来,对着槐树挥手,“哎,小槐,别光盯着你爹个人血吃,换换口味吧?”
话音落,那槐树竟抖动起来。好几条细细藤蔓从四周聚拢过来,缠绕在重六手臂上,蛮横地挤入伤口之中。
重六疼得牙齿打颤,还得拼命压抑着不敢叫出来。那些藤条将小口子撕成大口子,却没有多少血涌出来。
重六立刻感觉到身体里热度在迅速流失。
“你疯!”祝鹤澜又急又怒,伸手就要去抓重六手臂。
“东家!!!”重六着慌,两三步冲过去,伸手轻轻拨开那长长发丝,看到掌柜没有血色脸。他手臂内侧条长而狰狞伤口依旧在往外淌血,几根细细藤条扎在伤口内,似正在汩汩吮吸。
“东家!东家!”重六手足无措,只能将祝鹤澜头抱在怀里,用手轻拍他面颊。祝鹤澜睫毛颤抖几下,才迟疑着睁开,眼神却时聚焦布料。
重六记得满头大汗,手却吓得冰凉,“东家……你怎这是……”他说着就想去把那些树根从东家手臂里拔出来,却被掌柜拉住。”别……”祝鹤澜声音嘶哑地说,“有东西偷它血,很多血……得补上……”
“那得补多少啊?!要出人命!”重六还是伸手要去拔,但掌柜用手挡住伤口,不让重六碰,还硬是板起脸凶道,“你不要捣乱!”
“什捣乱!看是你不要命!”
半晌才又转回头去,“你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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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六满腹心事地赶回客栈,看看时辰,差不多所有人都已经睡死,密室也应该可以看得见。
他先把几本书藏进自己盒子里,而后换衣服,便提盏灯笼匆匆跑上北楼最高层,用指头挡着眼睛,开那扇门。
门内依旧是从前那昏暗安静样子,排排架子上陈设满千奇百怪物件。重六用殷红灯笼照亮排排架子间过道,小声叫着,“东家?东家?”
重六却下抓住掌柜试图阻止他手,认真地说
“没事……就是点血,死不。”
“你看看你俩这个头差异,不死才怪呢!”重六拗不过掌柜,却忽然看到附近落在地上匕首。他忽然想到什,抓起匕首,在自己手臂上划道。
疼!
只是在手臂上划个小口子重六就划不下去……但好歹有血出来,应该管用吧?
祝鹤澜瞪大眼睛,满面震惊,“你干什!”
没有看到人影。
是不是要走到最里面?重六于是迈开大步往里走,渐渐地架子没有,四周都是浓稠不散黑暗,唯有远处片红色星光指引着前路。
槐树渐渐出现在视野里,它看上去……不大好。
所有枝条都耷拉下来,有气无力地瘫在地面上,巨大藤条宛如小山样堆叠在起,肉块颤动着,涌出殷红粘液。
而祝鹤澜侧躺在几根藤条环伺中,乌发散乱,遮住面容,仿佛昏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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