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他们变成它们,再也不记得自己是人。但它们还是隐约有着丝向往,种变回人、找到家向往。
所以,它们喜欢模仿人,喜欢吃人,它们潜意识中以为,只要自己吃人吃多,就可以变回原来样子。虽然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会有这种向往。
代又代,这种向往成本能。成普通人无法理解、秽世界中道古怪而残酷规律。
重六猛然从那太过鲜明幻觉中挣脱出来,发现自己身体在因为惊恐而颤抖,眼睛甚至开始发胀发疼,要用力眨眼睛,才把突然涌
子或因为年迈而头脑昏聩成为累赘老人被亲人遗弃在山林里,甚至还有些只不过是在经过自己每天都要走山路,却因为遇上鬼打墙平白无故地走不出去。
天下种种不幸太多,而他们被森林吞噬缘由也难再考。
他们经历困惑、不信、焦虑、害怕、惊恐、茫然等等系列情绪地狱,却发现自己仍然无法离开这片山林。他们开始觉得饥饿,于是他们试图抓住林木间偶尔出现松鼠、野兔。运气好时候他们能抓到,运气不好时候,他们便只好吃从泥土里挖出蚯蚓,石头下翻出蟋蟀。当他们觉得渴,便收集树叶上凝结露水,勉强滋润干涸喉咙。
无法自己觅食孩子们在凄厉地啼哭,困惑老人们瑟瑟发抖地躲在树下环着自己枯朽身体,他们都是最先死去。有些被野兽吃掉,有些在风吹雨淋后病死,有些不慎跌入悬崖或深坑,残骸在森林里点点腐坏回归泥土。
年轻人存活能力更强些,但他们之中最不幸,在错误时间和错误地点染上秽。或许是开始就遇见,或许是在迷路之后才遇见,或许是吃错误虫子,或许只是在错误时间待在错误地方,但相当数量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沾染。总之,他们身体开始悄无声息地、点点地变形。
先是眼睛位置移动。
他们中相当部分少有见到自己倒影机会,所以并不能很快发现自己身上异常。他们只是渐渐开始觉得,自己视野变得有些奇怪。走路很难保持平衡,经常摔跤,也更难抓住猎物。
这个过程中又有部分因为视线失衡而无法捕捉猎物、或是失足坠崖,或是发生其他意外而死去。
而另外些渐渐适应。
接着,嘴位置也移动,手臂位置也开始有点不太对称,原本不应该能看见东西角度忽然可以看见东西。他们不太明白身上正在发生什,只有当他们在河边照到自己影子时,才会发出可怖如妖魔般尖叫,却也无可奈何。他们前胸、腹腔、后背开始鼓出硬块,开始长出随机新肢体,新眼睛,新嘴……就仿佛他们身体开始忘记自己本该有形状,变成另外种东西。他们生而为人记忆也随之渐渐褪色模糊,不论他们多努力地想要记住,也没办法抓住片缕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