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诤言目光温柔宁和,安宁握着酒坛手缓缓收紧,她口烈酒饮进口中,把帅印放进怀里,“施元帅,你聘礼收,赶明儿你跟朝廷说帅印丢,让他们再给你铸个送来。”
施诤言笑着点头,眼底说不出高兴,“收这帅印,你就是媳妇儿啊,哎哎哎,这酒就带这坛,给留口,好歹也算是交杯酒啊!”
安宁把酒坛扔给耍宝施诤言,斜瞥他眼,懒洋洋问:“对,你这元帅是谁封啊?那老父皇,还是……”
“先帝年前驾崩,太子殿下已经登基继承大靖国祚。”施诤言轻声回,看向安宁道。
安宁怔,许久,叹口气:“父皇他,去啊。”她说这句话时候望向帝都方向,眼底拂过无数复杂情绪,不甘,怨愤,孺慕,最后化为淡淡思念。
然笑起来,“自然记得。”
“你记得啊!”施诤言下就腼腆起来,像是回到那年少年时般,眼底有说不出高兴,“那时候们两个打赌,要是比你先当上西北统帅,执帅印,你就嫁给做媳妇儿……”他像是不敢确定般,又问遍,“安宁,你当年说,还算不算数啊?”
十七岁少时赌约只是生死之时时激言,两个人心底其实都明白。所以从牛邙山活着下山后,这多年从西北到皇城,从皇城到漠北,他们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往事。
“安宁,你当年说,还算不算数啊?”
七年后,施诤言成西北统帅,他在安宁墓前,问出这句话。
“小时候,他其实很疼。”她喃喃道,“他执着世,希望他走时候,切都放下。”
“先皇走时候,是太子守在先皇榻前,想必先王所执着,也已经放下。”
安宁点点头,忽而问道:“皇兄继承皇位,帝家呢?梓元呢?他们如何?”
“帝小姐寻到亲弟温朔,她把靖安侯之位传给他。陛下登基后已经颁下圣旨,册封帝小姐为东宫之主。”施诤言耐心地开口,把安宁关心所有事桩桩地告诉
安宁弯着眼看着青年统帅,她眼望进施诤言那双执着瞳中,笑着回:“算数。”
苍山飞雪,寂寥无痕,整个世界只剩下安宁这句回答。
施诤言瞳中颜色陡然化成火焰般绚烂,他从袖中掏出帅印,放在安宁手里笑呵呵道:“安宁,给,拿着,聘礼,带着呢,就等着问你咱们当年打赌还算不算数。”
安宁望着手里帅印哭笑不得,立马便是当朝公主品上将模样:“你就这把帅印给兜出来,胡闹!”她摩挲着手中帅印,弯着头看着笑得合不拢嘴施诤言,突然轻声道:“万要是不记得呢?你怎办?再兜回去?”
“没事儿,急得。”施诤言小心翼翼地把落在她发上枯叶拂去,替她理好额间碎发,认认真真回:“你不作数也没关系,不娶你,嫁进你公主府做驸马也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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