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注定,殿下此生,再也看不见。
第二日,西北统帅施诤言回京述职,威仪西北仪仗军里,辆毫不起眼马车默默跟随。
转眼科举舞弊案已过去大半个月,还有十日便是帝梓元定下月之期,但大理寺却始终未寻到有力证据来洗清龚季柘和靖安侯世子罪名,摇摆不定朝臣们也更相信李崇恩御状内所告,毕竟以黄浦历来审案手段,若是另有乾坤,怎也不该毫无进展。
黄浦倒真有苦说不出,这两桩案子巧合无数,眼便能瞧出不妥,却偏偏寻不出半点对龚季柘和帝烬言有利证据。
他细查江云修,江云修只是名普通汝阳士子,从未来过京城,和朝堂各派亦毫无牵扯瓜葛,无论黄浦如何询问,他都言入卷阁调阅试卷只是心有不甘,不信自己名落孙山。将诉状呈上李崇恩府也只是因为春闱前两人曾在聚贤楼有过面之缘,才会托付于他。
钟敲响事告诉韩烨。
“敲响青龙钟是因为恩科事?”韩烨皱眉,他自是记得三年前正是帝梓元大破科考舞弊案得世人称赞。
“是,这两件案子过于巧合,臣猜着怕是有人故意针对摄政王而去。”
韩烨微沉吟,从手上解下只碧绿扳指放在桌上朝施诤言方向推去,“孤修书封,你飞鸽将这只扳指和信函送到京城,他们自然会知道怎做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
至于闯进齐南侯府窃贼更是直接,承认入侯府行窃之事,连之前京城失窃案子也块儿认,但他在堂上嚷嚷着自己大字不识,偷盗时看见字画就抓,并不知道自己偷出齐南侯府小侯爷功课。
至于敲响青龙钟李崇恩,他本就是刑部左侍郎,兼只是将御状上呈之人,既非苦主,也非嫌犯,黄浦并无问讯他权利。
黄浦在大理寺断案十几年,还从未处理过如此棘手案子,倒不是这案子有多复杂,而是无论他怎去查,所有线索和蹊跷地方都在江云修和那窃贼身上戛然而止,江云修试卷被掉包事,更是成整桩科举舞弊案死角,若寻不出那试卷究竟是何时被
韩烨起身,行到凤临阁窗边。
“诤言,孤回军献城消息瞒不过君子楼。你留句话给君家家主,就说……当年孤留给她个念想,如今孤回来之事,无需她君家插手,就当还孤当年份仁义。”
两年多前韩烨和帝梓元被困军献城,施家老仆李忠临死前执刀所写“秦”字韩烨早已参透,若不是君玄在五里亭亲自诛杀连澜清,他绝不会放任秦景活到现在。如今秦景已经死过回,远离北秦兵权,再无染指大靖可能,军献城和西北又深受君家大恩,他便不再过问连澜清生死,算是给君玄份念想。
施诤言虽听得糊涂,但仍沉声应是,只是心里感慨,看来殿下是真不打算让摄政王知道他还在人世。
只是若殿下知道当年云景山巅摄政王夜间华发半白,可还能如现在样平静如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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