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兆时看直眼,直到清亮咳嗽声将他惊醒。灵兆抬头看去,见莫霜不知从何时起立在院门口。她神情复杂,眉宇间比平时多抹决绝果断。灵兆心里头讶异,却没出声,只朝莫霜行礼,“见过公主。”
“去!把酒温,再整两个下酒菜!”莫霜把手中酒坛子抛向灵兆,径直走到韩烨对面坐下,“饿吧,说好陪你守岁,今日和城内百姓唱完祝酒歌才来,你别见怪。”
韩烨把桌上花盘小心翼翼放在身旁脚下,笑道:“你管着城,向俗事繁多,怎会责怪。怎?公主是把当成深闺蒙恩妇人,还要行那捻酸吃醋之事不成?”
两人相处两年,寻常玩笑早已司空见惯,莫霜当即在他肩上拍去,副夸张惶恐模样,“别,别,可不敢,殿下您身份尊贵,若是这做,怕是半个大靖贵女都想生吃!”
韩烨被她语气逗笑。灵兆收拾两个菜上来,替两人温酒小心地放好。
但有点两人出奇固执——由始至终,能让两人唤“太子”只有韩烨。
“韩烨是朕亲手养大嫡子,朕国祚继承人,这多年,朕就是要证明给太、祖和帝盛天看,能传承天下不止是帝永宁和帝家子嗣,朕亲手教出来太子样会是大靖不世明主!”
他望向窗外涪陵山方向,声音点点散开,遗憾而悲鸣,“可惜朕生筹谋,生算计,背弃所有,却输在亲手养大儿子手里。”
大靖守岁钟声延绵而悠远,仿佛跨过千万里国土,传到北秦境内怀城竹林里。
灵兆年少,喜好热闹,自个儿跑去怀城参加城内篝火晚会,回来时恰好看见韩烨坐在大树下,手中捧着盆空空花盆。他时好奇,忍不住问:“公子,师傅给您把种子带回来都两年,您日日悉心照料着,却从没开过花,这花到底什模样啊!”
两人说说谈谈会儿,怀城内钟声传来,焰火在空中燃尽,年节过完,已至半夜。
寻常这个时候,莫霜早已告辞回城,今日却始终没有言走。灵兆觉着奇怪,但见韩烨神情淡然,也不便上前问询,只轻手轻脚收杯盏,甫靠近两人,安宁声音已淡淡响起。
“韩烨,大靖帝都有些消息传来。”
这话出,灵兆愣,乖觉地退两步。
“哦?何事?”虽然韩烨什都瞧不见,但他仍望向莫霜方向
韩烨摩挲着花盆边缘,低头,虽瞧不见,神情却格外柔和:“它原本长在大靖晋南平原里,通体湛蓝,花开时清香飘十里,是很美花。”
“真?通体湛蓝?公子,这是什花啊,可是头次听说。”灵兆惊奇问。
韩烨愣,眼底浮过抹追忆,不知想到什,嘴角荡开淡淡笑意。
“很多年前,有个小姑娘告诉,这花是她们晋南宝贝,叫长思。”
韩烨说这话时候,两年来周身肃冷冰峭化开,冰雪覆盖北地竹林里恍若春风拂过,暖意丛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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