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眼底沉郁钝痛不知何时起悄然消散,只剩下安稳淡然,宛若破茧重生。
韩仲远惊讶于他夕间蜕变,笑着问:“哟,主意变得挺快,前两天还要死要活,像是没有叶诗澜就活不下去。怎想通?”
帝永宁没有在意韩仲远揶揄,只是道:“仲远,太不值。”
韩仲远挑眉,不解其意。
帝永宁继续道:“这种乱世,人命什都太不值。们若心不存恻隐,这个破庙里人个都活不,可是天下皆乱,谁又会在乎他们性命?这种世道,死谁都没有区别。”
睡。他身锦衣灰尘扑扑,早已磨损得破烂。
待他酣睡醒来,太阳西下,已至傍晚。鎏金红霞在破庙上空浮现,冬日里头,罕见温暖瑰丽。
碎小脚步声从大堂中传来,他半眯着眼装睡,见两个小乞儿踮着脚走出,停在他身旁,个头矮乞儿从身后拿出匹洗得发白却很是干净蓝布,小心翼翼盖在他身上。随后两人跑向院中立着帝永宁,个高那个从怀里掏出两个白净馒头,拉拉帝永宁袖子,递到他面前。
韩仲远睁开眼,摸着身上盖着棉布,看着院中眼底惊讶却含笑接过馒头帝永宁,向坚硬心底竟有些涩然。
乱世之下,人命如草芥。他们救之道义,乞儿回之恩义。
未等韩仲远反应过来,他抬眼望向头顶枯树,缓缓道:“五年前,父亲入南海剿灭水寇,母亲追随他而去,都没能活着回来。”
韩仲远怔,安静地听下去。
“从那时起,以为只要自己不习武,不卷入纷争,不喜欢上和母亲样出身武将世家女子,就可以避免他们惨剧,哪怕再无用,也可以安然世。所以离开晋南,以孤子之身远游四方,喜欢上叶诗澜。但是忘记,这是乱世,父母亡于乱世,却希冀于乱世苟存,真是笑话。”
“见过这多城池,走过那多路,却直对现在世道视而不见。迈不过坎不是叶诗澜,是五年前那场早就过去战役,是父母惨死。逃避成为帝家嫡子,逃避担起责任,其实明白,最不能选择是出身帝家这个事实。但是姓帝,得父母血脉,受晋南百姓供养,是帝家嫡子,晋南这方土地上将来庇佑者。迈不过当年坎,帝家必亡于之手,天下乱世,晋南更无苟安之时。晋南不安,天下不安,如般丧
院中,帝永宁拍拍两个乞儿脑袋,笑着让他们回大堂里休息,复又立在枯树下,动不动。
半晌,韩仲远伸着懒腰爬起来,他想想,把身上棉布小心折好,放在木栏上后朝帝永宁走去。
“仲远,们走吧。”未等他靠近,帝永宁声音淡淡传来。
韩仲远停在他三步远地方,眉梢微带笑意,“去哪,你晋南,还是海蜃居?”明明已经知道帝永宁选择,但他却偏偏要问句。
帝永宁回转身,盯着他,字句回:“海蜃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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