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起来，先去公共卫生间洗
把脸，又到谢小南
病房看她。谢小南正坐在床上，两腿之间放着霍司明买给她《儿童百科全书》，比砖块还要厚实家伙，搭在她细小腿上，看得津津有味。
窦泽在她床旁边坐下，她才发觉有人来，仰起小脸看他，喊
声：“舅舅。”
“陪护阿姨呢？”窦泽问。
谢小南脸上洋溢着从前没有光彩，天真地说：“出去办事。”
窦泽没再追问那个不负责任陪护，而是抚抚谢小南头发，良久没有说话。
你更应该理解
现在感受，他跟血脉相连，如果他是怪物，那是什
？你是什？”
窦泽亦忍不住红眼圈，说：“他不是怪物，不是怪物，霍司明也不是怪物，们也像平常所有家庭样……”
刘青咬着牙，扬手给他个耳光，斜着眼睛，含着泪看着他：“你铁心要跟那个姓霍是不是？”
窦泽沉默着不说话，刘青看着他，狠狠地说：“现在就去告诉你爸，看他认不认你这个孝顺儿子！”
“妈！”窦泽喊声。
谢小南觑他脸色，小声问：“舅舅你怎？”
“没事，你看书吧。”窦泽抿抿嘴，站起来给那位上班时间溜号陪护打电话，叫她今天之后不用再来。
他又在谢小南病房里坐会儿，才回窦爱国病房去。刘青已经收拾好情绪，大概是没对窦爱国说什，老人正躺在床上在看百家讲坛，听袁腾飞讲《两宋风云》。
母子两个不说话。
到中午，霍司明送午饭过来。窦泽下楼去拿，情不自禁拉他到小花园那里，牵着手站会儿，也不说话。霍司明将他揽到怀里，问：“怎？伯母又跟你吵架？”
刘青回头，看着他，威胁：“你跟不跟他断？”
窦泽不说话，抿着嘴，泪不断流出来。
刘青见他不说话，转身要走，窦泽又喊她：“妈！你知不知道爸还能活多久？！不是怕他知道，是怕他知道以后……”
刘青又站住，她佝偻着背，比刚刚更加苍老几分，站会儿，叹口气，挪着步子，步步地走。
窦泽扶着楼梯栏杆慢慢坐到台阶上，他太累，从四个多月前开始，直到现在，没有口喘气时候。他伸手揉眼睛，擦干泪，肚子仍有些坠坠疼，又坐会儿，好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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