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以为父亲早就知道们早就没有化干戈可能,没曾想父亲天真至此。”闵疏把厌恶藏得很深,“父亲没有赐予本家姓,因为父亲觉得不配。别忘姓闵,不姓文。”
“就算你不姓文,那你难道就姓梁吗!”文沉捏紧笔,双目怒视厉声道:“哪个男子会靠着爬床做大事?!你不要为点小小私怨而不要脸面走错路!你以为你能风光多久?!不过都是靠着他时新鲜和施舍才有现在,不要忘本!”
闵疏微微回身看他,良久才露出个恍惚笑:“从前还是父亲告诉……跟着梁长宁,不算委屈。把这话记牢,父亲又要怪忘本。那只好期盼着他能多新鲜些时日,能风光多久算多久吧。”
他话刚说完,辛庄就从远处走来替他撑开伞。小雨淅淅沥沥,把地都冲出稀泥。
大理寺这坡长梯长青苔,落雨就容易滑脚。大理寺人明里暗里奉承着闵疏,看他出来,特地备木屐给他。侍卫在廊下躬腰伺候他换鞋,阿谀道:“闵大人,这是特意为您备鞋,雨天路滑,这条路出去不好走,怕摔您。您马车已经叫人在轮子上绑稻草,不过还是要驾慢些,咱们这里都是稀泥。”
梁长宁安置在西大营龙纹军和老兵们都是实打实从战场上杀回来,他们即便不纵马,不穿重甲,也是以敌十存在,更遑论他们训练有素,只听梁长宁号召。
文沉最多也只能调动兵部抓来充数壮丁和御林军,他自己虽然招兵买马,但终究是盘散沙,打打终日娇生惯养皇族还行,再多就要闹笑话。
只要梁长宁还带兵镇守在京城,文沉就没有逼宫胜算。
“半个月后,匈铎或许会进犯。”闵疏说,“今年草场长得好,雨水也足,他们不好打。塞北十三卡逐年扩张,要守关口越来越多,周小将军屡次请求朝廷支援,这是有备无患。如果长宁王再次被调离京城,那京城就是父亲天下……毕竟刑部孙供不定会为皇上所用。”
“父亲从前是想养出个废物皇子,好叫他能在朝政上孤立无援。但现在看来这个法子没有用还倒添堵,但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,长宁王文武双全,曾得东宫首辅倾力教导。”闵疏含笑看他,说:“此刻换人正是好时候。”
闵疏垂
文沉不再打量闵疏,他收回目光,翻开下本公文,半晌才说:“你非好心,且回去吧。”
闵疏便站起来,他偏头看着外面雨丝,又说:“郭顺已经带来给父亲,他儿子也死,父亲要是好心,就着人收尸吧。”
文沉看着匣子里那团惨白骨肉,闭闭眼,说:“做事不要太狠,易遭反噬。”
闵疏轻笑声,说:“父亲教导,必然谨记。”
文沉顿片刻,笔尖停在纸上,洇出大片墨色,他说:“你要对文家背恩忘义,此后就是你死活战场。闵疏,不要忘你根,不留后路不是聪明人做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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