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疏刚被叫起来,披着外袍倚靠在塌上,不多时梁长宁也来,他挨着闵疏坐在案侧,顺手给他拢拢外袍,问:“郭顺什时候死?”
张俭说:“不过半盏茶时间,人死就来报。和孔宗细细查过,不是谋杀,确实是他这几天自己把自己吓没。”
闵疏在烛火闪烁间有主意,他说:“把他头砍下来装好,明日带去见文沉。”
“你要挑拨离间,”梁长宁明白他意思,说:“你想让文沉以为是梁长风杀郭顺。巧是,今日应三川去上林苑,他想提人,但顶替郭顺人被识破。”
上林苑不仅有鸽子,还有豢养獒犬,能识别味道。文沉把郭顺放在上林苑是因为上林苑有自己人,他掌握着鸽子就等于掌握消息来去,他养獒犬是因为可以辨析往来人员。应三川出入上林苑瞒不住文沉,即便他身在大理寺无法随意行事,但消息也不过是延迟片刻到达他面前。
决他,“不要总是想着杀人事,此子可用。”
应三川这几年已经很少被梁长风教训。算起来,梁长风还要比他小几岁,他开始跟着梁长风只是为跳出裴家笼子,寻自己活路。可跟着梁长风久之后,他又觉得和梁长风有些同病相怜。
应三川最开始喊他皇上时候只是遵循礼数,慢慢地才真把他当皇上。他搞砸私盐之事,还意孤行先斩后奏杀危移,梁长风不仅没有降罪他,还保下他,应三川便开始把梁长风当做主子。
应三川生得高大骁勇,梁长风身姿却清瘦欣长,应三川站在他身后时,总觉得他像是容易破碎瓷器。他该保护自己主子。
“闵疏或许会对您造成威胁,他心思谨慎,又跟着长宁王,矛头必然对准您。”应三川说:“除之,才能以保万。”
闵疏笑起来,“正好,明日就借着这个由头把郭顺送还给文沉。”
闵疏回想起几年前,他在书房屏风后听到模棱两可谈话,郭顺带着太后赏赐进入丞相府,文沉含笑收下。重礼下掩藏是他和太后亲密关系之外对彼此防备和试探。
“如果说郭顺能出面亲口说出当初继位遗诏是假,那梁长风就不再能够坐稳皇位,因为同样身为储君你还在京城里坐着。”闵疏说:“文沉把郭顺藏在上林苑,就是留这手,他没有把希望都放在梁长风身上,他时刻打算换人。”
梁长宁看着闵疏,在摇曳烛影里看到闵疏明亮
梁长风做个手势,“先叫人盯着他,看看他都跟谁走动。其他朕自有打算,你下去吧。”
应三川欲言又止,终究还是没说话。
夜里,闵疏正睡着,张道着人来报,说郭顺没有挺过去,死。
孔宗查验番,说:“跟伤势无关,是吊着胆子自己把自己吓死。”
郭顺死,闵疏不得不重新审视全局,他想片刻,说:“现在天气热起来,尸体放久要发臭,郭顺这张牌废可惜,或许还能用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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