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画扇难得好言:“留在府里可不是什好出路,三弟小时候吃苦头还不够多吗?水也泡过,火也烧过,好不容易活到如今长成这幅模样,又被送到这王府里来。小半年前进长宁王私牢,听说受些罪。”
闵疏想套话已经套出来,他敷衍两句,文画扇也不想再跟他多言,抬手招来丫鬟,半靠在丫鬟身上走。
台子上戏已经唱完,屏风后头人影若隐若现,片刻后又吱吱呀呀响起来。
“听过白梨院戏吗?”身后什时候进来个人,是梁长宁,他撩开袍子坐下,只手搂住闵疏带,就把人抱上膝头。
闵疏
梁长宁虽然休假,但也有公文要看,他跟闵疏草草见面,午后就进书房再没出来过。
闵疏在廊下坐片刻,叫厨房做碗当归乌鸡汤。汤还没端上来,文画扇就有请。
说是王妃有请,其实还是在楼阁水榭里头见面。
文画扇已经身形渐显,所有衣裳都要重做。
她今日心情好,差人来唱戏。
,梁长宁才带着张俭从西大营回来。他盔甲上还有露水,带着青草和泥土腥味。
梁长宁脱盔甲,靠在窗边喝早茶,见闵疏起来,扫他眼才问:“你鞋子上有泥,昨夜出去?”
闵疏看不出心思,揉着眼睛说:“昨夜露水重,怕那两盆茉莉死,就搬个地方。”
梁长宁偏头出去看,那两盆茉莉果然换到靠里地方去。
这时候才刚刚出太阳,张俭推门进来,在梁长宁耳边低声说两句,梁长宁没说话,眼神却沉下去。
“王妃娘娘好兴致。”闵疏说,“王府里还养戏子?”
文画扇听着戏子低吟婉转,笑着说:“白梨戏院排曲子,解解乏罢,要说兴致谈不上。虽然长宁王府不见得是京中最大府邸,但里头养人却是最齐全。”
闵疏垂手站在她身侧,文画扇早已摒退四下,戏台上锣鼓喧天,唱是出郎情妾意戏。
“按父亲意思,三弟也快熬出头。”文画扇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上,把白狐裘当披风拢在肩上,叹道:“三弟是打算带陈姨娘远走高飞离开京城,还是打算求父亲入府抬位份?”
闵疏眼睫动,立刻就察觉出文画扇根本不知道他娘失踪消息。
闵疏不知怎,心里突然泛起点寒意。陈氏事情压在心里,闵疏猜测是文画扇或者文沉带走人,他得找机会见文画扇,把他娘下落问出来。
暮秋端着早膳进来,二人都摆手说不吃,她又只能端着托盘下去。
“王爷今日不忙?”闵疏问:“案子要查,周小将军要见,西大营兵要整合,还能抽空回府,看来王爷是游刃有余。”
“游刃有余是夸张,”梁长宁说:“没有人是铁打,总有弱处,今日回来休假两日,怎,这也不许?”
闵疏穿好外袍,对着镜子束发。梁长宁靠着窗看他须臾,伸手替他把发冠扶正。闵疏从镜子里看他,见他神色有异,但也没开口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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