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空空如也，黑夜中只有老鼠跑过
吱呀声，闵疏侧身，在月夜凉风中徒然生出
密密麻麻杀意。
闵疏在原地站片刻，就那须臾之间，无数种猜想划过脑海。他咬紧牙关思索着种种可能，小心谨慎地在
片杂乱中寻求蛛丝马迹。
陈氏常用东西都在，她不是被请走，是被带走。床边梳妆匣里还放着半罐头油，散发出淡雅茉莉香……
闵疏轻轻蹲下，伸手打开头油罐子，里头不是粘稠清油，是大半罐乌黑药粉。闵疏倏然知道这是什
。
这是陈氏按照他要求省下来孤离，又经过煮沸沉淀烧干后得出来药粉。
闵疏颔首，顿片刻说：“不是今夜降温，是王爷怕冷，夜深露重，王爷披上大氅吧。”
梁长宁没在意他这句话，穿上甲胄出门。
梁长宁走，闵疏等片刻，他熄灯躺下，到后半夜才窸窸窣窣翻身起来。梁长宁和他都不喜欢有人守夜，只有暮秋隔得远远地守在殿外。闵疏悄然换身衣服，从王府侧门溜出去。
凉风刺骨，寒夜冻人。
他贴墙疾跑，从西街胭脂铺扩建私塾钻出去，顺着长巷往里走，巷口黑猫揣手卧在房瓦上，又受惊似地蹿下地。瓦屋里亮起微弱烛火，小儿啼哭声响起。
、扣押公文、倒卖粮草、稽查舞弊，桩桩件件都是杀头重罪。”
梁长宁摆出昨日残局，说：“现在就端看有没有人愿意保他命。”
“谁敢？”闵疏坐在椅子上，看着梁长宁：“谁敢保他，谁就是同党，谁敢求情，谁就是同谋。顺着李开源这根线摸下去，他们自保尚且不暇，哪里还有闲心敢去捞人。”
“如今闲下来只有周小将军，”闵疏看着梁长宁复原棋局，手指点说：“王爷别耍赖，这颗白子本该放在这里。”
梁长宁从善如流改位置，接下他话：“周鸿音是闲，他交兵符，准备领个闲职挂着。”
黑暗中猫不知从哪里冲出来，口咬死老鼠。
闵疏背脊僵直，半晌才松开扶着门手，悄无声息地揣起药粉顺着原路返回。
夜未眠，天刚刚亮时
“喵！”
闵疏不管不顾，从柴堆里穿出去，翻进院门。
“娘——”
闵疏瞳孔缩，僵在原地。
陈氏不见。
这些都是小事，谈来听听也就算，闵疏说：“王爷今日也闲，这盘棋都下多久？还记得呢。”
“下完这盘棋，”梁长宁顿顿，说：“和
下完这盘棋，往后你黑白对调。”
这盘棋下不完。闵疏垂眸，睫毛掩去眼底惋惜，孤离已下，户籍到手，他已经安排好马车候在城西，随时可走。宫里太医定时请平安脉，只要摸出脉象，文沉就会知道他已经完成任务。文沉会给闵疏喘气机会，闵疏会借着这口气离开京城。
下完这局棋，已经是深夜。
烛火明灭，梁长宁没有歇息意思：“今夜要去西大营，入夜降温，记得叫人生炉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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