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沉并不怀恨在心，他还告诉年幼闵疏——虽然国士难求，但若不能握在自己手中，那也决不能握在别人手中。
潘振玉登科第三天，就宴请赶考书生，召集五湖学士，起草
篇《地安疏》，此书出就受到清流响应，寒门子弟争相传阅誊抄，甚至连文沉书房里都摆着份。
闵疏说他读过潘振玉
策论，那不是假话。不只是他，连文沉都夸赞潘振玉才学，长叹可惜这才学不能为他所用。
潘振玉在远东楼凭栏而立，心里有股少年人狠劲：“
大梁京十八省，土地万万亩，然明君圣主在上，虽有官却无德无心！若世家不还地于民，民则如涸辙之鲋，覆巢之卵，薪火之柴，刀俎之肉！当今唯有变法才能救民于水火！世家是趴在百姓背上蚂蟥，要改土地法，就要先从世家开始！”
陈聪在后头看着他，满心都是敬佩。
，有殿试面圣之资。
潘振玉和陈聪都曾受到文沉青睐，文沉想招募潘振玉做自己门客，或举荐他入直内阁。
那时候内阁以茂广林为中心，先帝也多听茂广林之言。文沉在内阁里没有自己人手，又恰逢茂广林大力扶持天下寒门之流。
茂广林与先帝是明君忠臣，他曾向先帝谏言，要设立天下学堂，将诗书礼易推广到山野村落去。茂广林要天下人都能识字算数，因此他曾劝告先帝加设九品官职“巡教”，由朝廷选举落榜学子，给予嘉奖，将其下放到穷苦地区，如游方大夫样教书育人，巡教满年限之后再调回原籍地，按功绩免乡试。
只是“巡教”这条路只走到暨南，陈聪就是该策受益者，他从巡教口中知道更遥远京城，知道茂广林名字，知道怎
握笔写字。
那天晚上他们围炉煮酒，在灯下彻夜长谈，潘振玉要彻底改革世家土地法，他直击要点，说出当前最大致命弊端。
“四大家是开国功勋，先帝为彰显恩德，曾设法令恩赐世家不必缴纳田地税，但如
可惜巡教这笔开支太大，文沉勾结四大家和户部暗中贪墨，将巡教人数裁剪过半，安插进去无能之人尸位素餐，巡教之法兴起不过三年不到就中道崩殂。
好在陈聪和更多学子看到更广阔未来，看到大山之外，稻田之后繁华京城。他们最终走出来，有走出村落，更有甚者走上仕途。
而陈聪走到京城，他站在皇榜面前，看见自己和潘振玉名字写在大红纸上，就和看见他年迈奶奶从怀里掏出包裹茶酥墨纸样激动。
世家靠开国之功免去田地税，他们侵吞百姓土地，从而导致些百姓不得不破釜沉舟寻求出路。每年参与春闱人数,bao涨，而世家壮大速度却开始变得缓慢。世家想要延续下去，保持在朝廷上话语权，只能从寒门中招揽门客安插入朝，培植心腹壮大党派。
寒门子弟恨极世家权贵，潘振玉打着要革新土地世袭法主意，当即就毫不留情地回绝文沉招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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