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风后头传来水声,梁长宁头也不抬,说:“周鸿音写信来,两封。马在路上跑死匹,他很心急。”
水声停,半晌才又响起来,热气从屏风后透出来。暮秋大抵是往水里加些艾草类药材,味道不浓,却分外撩拨人。
闵疏把头发拆开,缕缕地揉搓,说:“周小将军是遇到什难题?给王府信既然是加急速递,那必然是有要事相商,王爷拆开信看吗?”
他们隔着屏风说话,许多语句都被水声吞,梁长宁干脆扔开手里书,绕道屏风旁,斜倚着看他。
闵疏还从未曾在清醒
与其煞费苦心地暗度陈仓,不如直接过明路。若真有人跟着他,他不至于点都察觉不。
“明日又想去哪里?”梁长宁握住他腰,把他拖进怀里,说:“看你野得都舍不得回府。”
闵疏不说话,斜斜扫眼他。
梁长宁败下阵来,随他去。
银丝碳烧白,火势弱下去,暖意渐散。
,“去趟西街,昨日那大火,半边天都红,想着闲着也是闲着,不如去看看。”
闵疏扣着手,坐得闲散慵懒,他张脸在烛光下温润如玉,像是倒映在寒潭里弯月,惹得人想去触碰。
“王爷可是问两遍,怎,不准出门?”他轻声说。
梁长宁把他扯过来,吻住他眉眼,笑着说:“不过是怕你冷病,好不容易才把你养出点肉来,暮秋说你没带人出门,冬日里小偷小摸多,更遑论大理寺逃犯还没抓回来,你倒是胆子大。”
“原来王爷是不愿意放个人出门。”闵疏叹口气,微抬下巴,梁长宁吻就从他眉眼落到闵疏唇上。
梁长宁松开闵疏,叫他去洗漱。暮秋早就在他们吃饭时候备好浴桶,闵疏冒着小雪从外边回来,说不冷是假。可那大碗羊肉汤灌下去,他又在烧足碳内室坐半天,早没那冻。
他不着急洗澡,却也不违逆梁长宁,他得梁长宁许他单独出门日承诺,愿意对他好言以待。
浴桶没放在侧室,是放在屏风后面。闵疏踢鞋,走到屏风那头,圈圈地绕开腰上带子。他先脱外袍,没搁在衣架子上,而是有意搭在屏风上。
那屏风本是丝绸做,有几分透光,如今他搭件厚实外袍上去,把露出来朦胧身影遮大半。
梁长宁不知道他这小心思,重新翻开书卷。
他唇色绯红,副等着你反驳样子。
梁长宁低低笑两声,偏不如他意,说:“你愿意个人出门也不是不可以,可你要是回来之后病,又要拿什赔?”
“不是病秧子。”闵疏说,“会不会病,不如明日试试看。”
梁长宁知道闵疏想出门。
闵疏自己能甩掉暗卫,但如今多事之秋,他已经开始警惕梁长宁对他试探。胭脂铺事绝非巧合,若梁长宁嘱咐张俭或别什高手在暗里跟着他,他要甩开人不是轻易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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