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头也是桌宴席,不过这宴席上人他可就熟多。只是这熟不是互相熟悉。闵疏认识这些人,这些人却不曾听闻过他。
闵疏在心中飞快对上名字,这些人家中都和文沉沆瀣气,族里子弟几乎都是文容结交之友。往日丞相府宴席,闵疏也在暗中见过,今日这个把他当花舟娼妓人,就是曾经鞍前马后跟着文容人,乔家庶子。
这人目光隐约垂涎地打量他片刻,轻蔑道:“方才怎没见过你?有这种好货,老妈子怕不是打算靠你赚咱们笔吧?不过今日这宴没点人,你想赚银子不如等宴席完再来,你赎身是怎个价码?”
他说着就要去扶文容,手却不老实,从闵疏撕裂袖子外头伸进去抓揉把,“好皮肉,知道是谁
文容扶着墙站起来,摇摇晃晃就要去捉闵疏,“你……你怎在这儿?来,你来,你他娘过来扶爷,给爷把鞋穿上,狗日怎有点晕,这什酒,辣舌头……”
闵疏后退步,不愿与他有过多往来:“二哥吃醉,叫你侍卫带你回去吧。”
文容当即往前扑,皱眉大声嚷嚷道:“你算个什东西,也敢推三阻四!叫你伺候爷是你福气!区区个上不得台面私生子,莫说给老子穿鞋,就是跪在地上给爷捧痰盂也是看得起你!”
他声音越来越大,隔间里已经有人往外张望。
闵疏不敢想若是文容招来众人说出自己身份会是个什后果,他只得别开头匆匆越过文容,抬脚往前走。
惯齐川狂言,此刻乐得看热闹。
闵疏知道该避出去,免得以后时过境迁被哪家想起他这个人来再起灭口之意。
正逢侍女躬身问他要竹筷枕还是玉筷枕,于是闵疏顺势说:“不必麻烦,自己去拿吧。”
他说着就起身离席,往门外去。
侧室守着丫鬟很快就带他去拿新筷枕来,他伸手接过,顺着长廊往回走。
文容不依不饶,伸手就抓住闵疏肩,大声道:“老子话你没听见?贱种就是贱种,没见过世面,跑什!”
他这抓用力,身子往下摔,偏巧闵疏今天穿身丝绵袍子,经不住扯,当下就被他撕拉声扯烂半个袖子。
隔间静片刻,竹帘掀起来,有人跨出门槛道:“怎回事?”
这人跨出来就跟闵疏面对面,见着他样子愣下,很快就猜到别地方去,他皱起眉说:“你是花舟上人?谁点你?还不快把文二公子扶进来好生伺候?”
包厢里不乏有看热闹人,都把目光投过来。陪酒姑娘被指使着把竹帘卷高,闵疏得以从门中望进去。
岂料这时隔间帘子挑,跌跌撞撞走出个人来。
闵疏皱眉避开却慢步,这人撇见他脸,停下步子道:“闵疏?”
闵疏顿,借着烛火看,果然是个熟人。
闵疏身体僵,心思几转,低声回道:“二哥。”
文容喝醉酒,隔间里头喧哗吵闹,估摸着也是群花天酒地纨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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