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长风微微笑起来,把手里狼毫扔给吴易宝:“就这座?”
吴易宝接过笔,恭恭敬敬地搁在笔架子上:“回皇上,就这座,当年修这座桥时候,六部闹得不可开交,后来还是先皇挪用自己私库,再加上当地豪绅商户出钱,才凑齐这笔银子。”
梁长风笑起来,感叹道:“当年之事,朕也有所耳闻,只是那时候年纪还小,只知道茂阁老据理力争,长宁王当众骂户部好通,户部才不情不愿地出钱。后来只罚长
梁长风面无表情,手指慢慢从沧州划过。
他往日常用那个小太监是太后指给他人,如今这个吴易宝,才是他真真正正自己人。
吴易宝是吴贵干爹,从前是伺候梁长风生母,他生母身份上不得台面,先皇去世后新帝登基,太后嫌她出身卑贱,直接条白绫送走。
新帝心哀,固执地留下吴易宝在身前。
梁长风沉默不语,吴易宝低声开口道:“皇上,沧州密报按下多日,消息怕是已经传到各家耳朵里,明日上朝定是人尽皆知……”
夹杂着难堪嫌恶。
梁长宁哼声,回到正题:“西凉使者被杀案,估摸着多半只能囫囵结案,不过西凉如今势弱,咱们若是稍加安抚,在朝贡上让步,多给些好处,他们怕是还高兴得很,巴不得咱们不查。”
“只是郑思案是个难得机会,咱们无论如何也要拉扯出点东西来。让张俭分支暗卫给你,若是大理寺仵作查出点什,就来给你回话,此事交由你运作,能趁机扒文沉层皮最好。”
闵疏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分权,握着梁长宁暗卫,那才真真算是入他眼,成他谋士。
梁长宁若是被雪灾绊住,那必然要有个知晓内情人来钻郑思这桩案子空子。更何况郑思贪污受贿事,说不得也跟雪灾有所牵连呢。
“慌什,”梁长风摆摆手,“再压压,压出事情,闹大才好。”
吴易宝苦道:“怕是要压不住,新来密报,说是流亡灾民有上京之势。”
梁长风皱皱眉,厌恶道:“……刁民群。”
他抬手捏只笔,思虑片刻,在沧州与淮南省交接处划下条长长红色朱砂墨痕,若有所思道:“朕记得……沧州山势险恶,出去路只有条,必须要过江是不是?”
吴易宝伸长脖子望着舆图,笑道:“皇上好记性,先皇在时,着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,建沧广桥,暨南并沧州内外可全靠这座桥出入。”
梁长宁把舆图盖回去,把厚厚叠灾情密报推到闵疏面前:“你誊抄遍,叫人送到严瑞府上去。”
闵疏点点头,道:“好,必然为王爷尽力办好这件事。”
梁长宁既然要看他本事,那他就露给梁长宁看。
听龙殿温暖如春,书案前烛火摇曳,内侍吴易宝陪侍在旁,替梁长风磨墨。
书案上展着张舆图,上头几个红墨圈起来地方,赫然就是沧州、德州几处地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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