弓虽然在闵疏手里握着,出力却是梁长宁。闵疏让出功劳,偏头睨他眼笑道::“王爷好准头。”
梁长宁贴在他侧脸边,不轻不重地握住他腰:“挺直,别朝后仰,拉弓干脆些,免得白白浪费力气。”
身后侍卫抽出新箭矢,双手奉在梁长宁面前。
梁长宁看也不看他,还是盯着靶子,执箭搭弦:“闭上眼睛,感受风方向。”
风从面前吹来,把他耳畔散落碎发往后吹,闵疏闻到腊梅香气,他闭上眼轻声道:“……是逆风。”
梁长宁不喜欢他这个身高,抱在怀里都装不满,不过十七八岁少年,养得好话身高也许还能再往上蹿蹿。
梁长宁微微俯下身,脸贴在闵疏耳边,呼出白气打在闵疏脸侧,他盯着前头靶子,问:“从前射过箭没有?”
“不曾学过,”闵疏答道。
“那就先从怎搭箭控弦开始学。”梁长宁抽出长尾箭矢,稳稳当当地按在弓弦上。“手要稳,眼睛往远处看。”
他几乎是把闵疏搂在怀里,手把手教他。
闵疏身体僵僵,轻叹声:“闵疏身无长物,怕是要让王爷失望。”
两人前后贴着走,闵疏后背低着梁长宁胸膛,无处可退。
“身无长物?”梁长宁垂眸看他,轻描淡写:“看你鬼心眼就有箩筐,还不那就先欠着,七出十三归……到时候可要加倍讨回来。”
院子里架起草靶,小厮和丫鬟捧着果碟茶水侯着,地上雪已经扫干净,搁不少炭盆。
张俭把手里木匣子打开,里头安安静静地卧着把干净朴素长弓,弓弦柔和有韧性,弓身缠金银混织线,在光下熠熠生辉,连闵疏这样外行都能看出此弓不凡来。
梁长宁微微笑起来:“孺子可教。”
他松开手,把拉弓权力让还给
闵疏听着他话,眯起眼睛盯着百步之外草靶,极其认真地勾住弓弦。
细雪落在他睫毛上,闵疏忍不住后退,梁长宁胸膛挡住他后退步伐,不容置喙地把他按在原地。
梁长宁手指插进闵疏指缝里,几乎是和他十指相扣,他眯着眼睛,锁定草靶,说:“箭既然已经在弦上,就别留退路。”
梁长宁带着闵疏松开手,弓弦回弹颤动,震荡起空气中细雪,箭矢上苍鹰尾羽划开空气,凌厉直射而出。
——唰!正中靶心!
“轻羽弓是王爷缴获战利品,此弓轻巧便捷,主要是拉起来省力。”张俭笑道:“只是不知闵大人用着顺不顺手,不过这是小事,若是不顺手,送到兵部去改改就成。”
闵疏看眼梁长宁,见他默许,就上前步,握着长弓将它提起来,直竖在面前。
闵疏其实是不会射箭,他连弹弓都没打过。不过梁长宁要亲自教他射箭,闵疏就顺从地摆出副认真样子。
技多不压身,没准以后还能用得上呢。
梁长宁站在闵疏后头,他们贴得太紧,梁长宁下巴刚好能搁在闵疏头顶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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