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长宁并不阻拦周锐动手,他略略思索,饶有兴趣道:“说说看。”
闵疏知道他这是听懂自己意思,也知道这大概是唯个证明自己价值机会。
他梁长宁不甘为人之下,要谋权篡位。不管是什刀,只要能替他杀人,都算是把有用刀。
闵疏要想活下去,只能当这把刀。
“不如放出风声,就说将军为救儿子,与王爷暗中达成协议,欲将手下兵马尽数交付给王爷,自此卸甲归田,永不入朝。”
他声音虚弱,面无血色,边说边掩嘴咳嗽。
周锐止住话头,眯起眼睛来打量他。
少年双眼睛越过他,看向主座之人。他生得好看,叫人心里难免有些轻视之意,可他神情并无半点娇柔,看久也能觉出两分清傲来。
周锐平生最看不起这等以色侍人之物,更何况他早就听说有些兔儿爷恶心至极,为富贵什都做得出来。他呵斥道:“你算什东西也敢插嘴和殿下谈话?”
闵疏并不理会,而是绕过他,跪匍在梁长宁脚下,实打实地磕三个头,“兵权不能交,只有兵权在手,他们才会投鼠忌器,不敢伤小将军。”
闵疏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好细细审问,不过使臣被杀,情势由不得他再耽误时间,先前个月拷打已经很浪费时间。
文沉派扩张迅速,他得先从闵疏这个小细作身上下手。
个时辰后,张俭带着周将军回长宁王府,还未通报就慌张闯进来。
他身重甲单膝跪地,急促地说:“殿下!儿是无辜!那使臣非他所杀,其中必有隐情。殿下为何不让进宫面圣?!”
梁长宁冷笑声:“进宫面圣?那皇兄如今都是泥菩萨过江,你求他不如转道丞相府,他们这招摆明就是逼着你去殿前认罪,好夺你虎符。”
“这样来,文沉党为兵权不落入王爷之手,最好最快法子就是安抚将军,把小将军送回
梁长宁抬手想要挥退他,没料到闵疏又道:“文人当杀,但武将不可杀,王爷保小将军,不如祸水东引,找个文臣挡刀!他们要争,那就看谁死得快。”
闵疏抬头盯着梁长宁,字句道:“——对王爷忠心耿耿,王爷千秋大业未成,奴才绝非挡路之人!”
不怪周锐把他看做小宠,闵疏张脸精致得过分,此刻看梁长宁眼睛坦诚直率,说都是真话。
“老子就这个独子,你拿去比谁死得快?”周锐怒极反笑,脚踹在他肩上。
闵疏本就受伤,绷带之下伤口裂开,鲜血很快就浸出来。
周锐愤恨道:“虎符真是烫手山芋,怀璧其罪,真是,真是——”
梁长宁正想说话,下头小厮就来报,说闵疏醒。他微微皱眉,还忘内室睡着个要死不活探子。
周锐不明所以,还以为闵疏是梁长宁圈养什小宠。
周锐脸上不好看,低声道:“殿下,此事——”
“此事是个计。”只消瘦白皙手撩起帘子,缓步跨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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