幕僚俯身应是,数十个侍卫随着梁长宁鱼贯而出,兵器撞击盔甲声音像是他生命末尾丧钟,随着撤下碳火,这个牢房里最后丝暖意也消失。
“来人,上刑!”幕僚把他胡乱拖起来,见他裤子单薄也懒得再扒,干脆地向后扬手,厉声道:“给往死里打!”
打板子这件事,其实很有些门道。
行刑人若是能看懂主子脸色,就能见人下菜碟。五十板子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。若是用巧劲,五十板子尚还能留他口气,但要是往死里打,十板子就能让他断气。
牢役开始听着王爷意思,是想把闵疏留到床上去,但幕僚又下令要往死里打。他举着板子犹豫着多嘴句:“张大人,不留气吗?”
下,舌尖刚好从他指关节滑过他扳指。
梁长宁手指顿顿,听到闵疏气息甚微地狡辩:“求王爷明鉴,闵疏绝无半分背主之意!奴才既不配当美人,也绝没胆子当刺客。”
“哦?”梁长宁挑挑眉,饶有兴趣道:“既不愿意以色侍人,也不敢冒险刺探,那你想做什?”
闵疏下巴还被捏在他手里,那枚扳指硌得他下颌生疼,他却不敢动弹,只得伸长脖子艰难道:“闵疏是王妃护卫,更是王爷奴才!”
梁长宁身后那排侍卫佩刀锃亮,光可鉴人,在烛光下像镜子样清晰。闵疏眼睫微垂,用余光细细扫过,从刀刃反光里瞥见梁长宁手上扳指样子——龙头蛇身,靠近掌心那圈雕祥云纹样。
幕僚怒道:“意思你听不懂?!说打死作数!”
牢役不敢再语,抬棍就打。
闵疏双手被反捆在腰后动弹不得,口中玉扳指混合着血腥味和梁长宁身上淡淡檀木香让他有些许眩晕。他不敢咬牙,怕磕碎嘴里扳指,只能用舌头垫在牙齿中间。
冷汗淋漓,泡过姜汁和辣椒水板子带着凌厉风声像,bao雨样砸在后背和臀上,虽不见血,但衣裳破洞之下已然可窥见乌黑片。
直到闵疏把冰冷刺骨玉扳指含得温热腥甜,他才微微从麻木烧灼之感中察觉到
龙蛇云纹戒,持戒者可越过虎符调用十万大军,而其中三万是镇守皇宫锦衣卫。也即是说,只要梁长宁声令下,顷刻间就能杀穿东宫。
闵疏心里紧,知晓长宁王确实如父亲所说,早有造反之心。只是如今局势莫测,他不敢轻举妄动罢。
“看什呢?”梁长宁松开他下巴,把玉扳指褪下来塞进他嘴里,随手搅两下,不容分说地把那玉扳指压在他舌根底下,柔声道:“含着,千万别咬碎。这可是先皇遗物,能抵你丞相府上下三百口人命。”
不待闵疏挣扎,他就拍拍闵疏脸,站起来朗声道:“来人!”
随侍在半步之外侍卫连忙俯首,梁长宁转身向外大步踏出,“赏他五十廷杖,若是死就不必再来回话。若是没死,洗干净送到床上,倒要看看,他究竟是个美人儿,还是个刺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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