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星子噼里啪啦地蹦,偶尔有两颗溅落到闵疏头脸上,被波及皮肉很快冒起小水泡来。
梁长宁神色莫测,不知道在想些什,片刻后才道:“抬起头来。”
闵疏依言抬起头,从杂乱污臭头发里垂下目光。
按理说,他身为低等奴才,是不能直视亲王。但梁长宁足尖抬,羊皮靴子就挑起他下巴,让闵疏不得不抬眼看他。
“倒是生副好相貌。”梁长宁语气听不出喜怒,像是在叙述个平淡事实。
闵疏小心谨慎,忍痛伏地而跪,“奴才对王爷死心塌地,绝无背叛之意!”
“记得你是王妃陪嫁。”
“忠心之意,王妃更甚!”
“你能做王妃主?”
闵疏背脊僵,暗道糟糕。果不其然,梁长宁转转玉石扳指,漫不经心道:“既能做王妃主,想必在文相跟前也是说得上话角儿,你叫什名字?”
臣站位分明,而闵疏父亲文沉身居品丞相,明面上就是个切切实实保皇派。
梁长宁身着重甲上鸿门宴,当日就受封长宁王,赐婚文家嫡大小姐文画扇。谁都心知肚明这是道不怀好意圣旨,但梁长宁眉头都不皱就接下。
他给丞相府三百担聘礼,而丞相府回他百二十担嫁妆——其中就有闵疏。
但梁长宁不知道他身份,不知道他是文沉私生子,也不知道他是怀有何种目作为陪嫁侍卫走进长宁王府。
不过这些都不重要,闵疏想,他计划败露,空亏篑,所谋皆空。
少年跪在地上看他,眼皮抬起来后露出这双眼珠子清冽如雪,在烛光映射下仍不见暖意。
梁长宁收回脚,俯身改用手捏住他下巴,叹口气道:“不放你去做美人计,却要你来当个刺客,可惜。”
梁长宁这下子倒不嫌脏,他用带着玉扳指大拇指重重擦过闵疏干裂唇,直把它擦得红肿,血珠子不要钱似地滚,很快就洇红片。
闵疏嗓子冒烟,忍不住舔
闵疏没有抬头,他心思急转,只敢答后面半句话:“奴才贱名闵疏。”
“哪个闵,哪个疏?”
其实这都是证词上白纸黑字写得分明东西,他却还要再问遍。闵疏摸不清他心思,只好垂头道:“闵乱思治闵,百密疏疏。”
梁长宁静静看他半晌,玩味道:“闵乱思治没看出来,不过百密疏倒确确实实。”
这话闵疏不敢回答,只能伏小做低跪在地上假装瑟瑟发抖。
闵疏听见自己指骨被他抬脚碾断咔嚓声,随即痛到失声。
梁长宁抬脚死死压住压他手指不放,居高临下地盯着他,看不出什表情。
“二十五天,”他踩着闵疏手指从他身上跨过,“刑具都走轮,嘴巴很硬。”
立刻就有人端来黄花梨太师椅,然后毕恭毕敬地随立在侧,双手捧着案几上供词呈给他看。
他没接,大概是嫌脏,只用眼睛扫过遍,然后似笑非笑道:“听说你对忠心耿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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