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上万物,皆有父母恩泽,你如何没有?”
她懊恼不答,两人路走到禅院大殿,她眼睛亮,指着远处人脆生生地又问:“那姻缘呢?”
老和尚手里捻着串檀木珠子,望着不远处男子,优哉游哉:“非你所属,奈何强求,来日方长,得失都是天意。”
老和尚渐渐走远,她朝他做鬼脸,还以为是多深道行,不过是个江湖骗子,车轱辘话来回说罢。
那时春景正盛,年少轻狂。
“姑娘,你这手相,缠思太多,易乱方寸。”
她惊喜之余又多出几分虔诚,想要再询问老和尚番,对方似看透她心思,依旧笑岑岑。
“眼相心生,怕是无根。”
她彻底对老僧服气,缓缓低下头来。
无爹无娘,辗转十年,可不就是注定无根吗。
霍皙接过茶盏,心思却不在喝茶上,她定定望着老和尚:“三年前您对说,要想渡己,先要渡人。”
老和尚徐徐道:“可到头才来发现,渡人,难渡己。”
霍皙蓦地抬眼去看老和尚,老和尚超然笑,平和温厚:“要你行路观山,不过是让你见更多川流江河,知自己见识浅薄,要你静心识人,不过是让你去更多感悟人性中善美与恶,知自己心中对错,你走路,与你识人,本身对自己就是种渡化。”
霍皙难以被说服:“可那是条人命。”
老和尚不疾不徐打断她话:“这世上最难平息,便是无心之过。你这样放不下,对死去人来说,也是种束缚。”
如今语成谶,悔不当初。
禅房外响起钟声,盏茶凉透,霍皙起身告辞。
她起身去开门栓,老和尚声音又在身后悠悠响起。
“你走,是要与是非地断尘缘,你回,说明你与是非地尘缘未断,该来,总会来。该放下,也总要放下。”
霍皙回头,莞尔笑,神情与当年顽劣少女甚是相似:“师父,当年您
“您还看出什?”那时候她年少,像个顽劣孩童跟在老和尚身后,只恨不得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点化。
“施主年少,做事三分不满,七分又过,还要三思后行,莫要意气用事,恐害他人性命。”
“您指什事?”
“父母之恩德,朋友之义气。”
“无父无母。”
霍皙无措,把脸深深埋进手里,声音沙哑:“师父,到底该怎做……”
“做你自己正在做,做你自己想去做。心结,孽债自然还。”
霍皙沉默,无声用手去摩挲那盏茶杯,手指沿着杯沿,圈圈,眼中有无限心事。
五年前,她初来这里,跟在人身后,年轻女孩,心中虽无信仰,眼神还是充满对神佛敬畏。后来那人撇下她,独自走开,任她在这小小禅院乱转。
她懵懂转至禅院后山,遇上位老师父。老师父当她是迷路香客,笑意盈盈指点方向,她那时什也不懂,只记着守规矩别惹祸,便怯生生学着师父行礼,双手合十,老师父浅浅瞧眼,便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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