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声称呼来得太过突然,他二十几来年都没曾将其印进心里,此时猛地听竟是反应许久才明白这两字意思。
“……娘?”他转头望向画卷,下意识地低声复述遍。
见人直直盯着画像出神,钟离年也不扰他。约莫等有盏茶功夫,他才朝他丢记响指将人唤回神:“钟离婉婉,你娘。”
楚樽行闻言摇摇头,不知不觉往后退开半步,神色有些抵触:“不认识。”
“你刚出生婉婉便死,连张像模像样画像都没留下,你自然不认识。”钟离年从袖中取出只瓷瓶扔过去,直言不讳道,“岛中禁地里放着圣杯,杯便是家人血脉,先前老夫让戎狮试你功夫也是为取血。”
钟离年偏头看他眼,伸手虚抚着画上女子面庞,神情逐渐染上莫大悲伤,又有几分怀念疼惜。
良久后,他才挥手招呼楚樽行坐下,问道:“你那青吾用着可还顺手?”
楚樽行不明所以,举起手中剑,照实点点头:“此剑甚好。”
“留给你自然都是精挑细选好东西。”
什叫留给他?
下,出去趟,会儿便回来。”
云尘面上微微泛红,脑子里也不甚清醒,没听清面前这人在讲什,只是本能地顺着他要求点点头,趴在桌上拉住他小声咕哝道:“早些回来。”
“好。”楚樽行失笑答应声,将外袍盖在他背上后才转身离开。
纸团上并未透露地点,只在他出门瞬间从不远处传来几阵石子敲击响动,期间声音渐行渐远,像是有意引导他跟上。
路分辨着声响寻过去,面前随即出现座建造得十分赋有书卷气小屋。伫在旁池水早已干涸,房檐上蛛网密布,悬挂在上面风铃也是摇不出个响,显然是许久未有人居住。
“婉婉走得早,你这些年经历老夫也私下找人打听过,是她害你。”没等楚樽行回话,他又长叹声,这阵才像个寻常老者般眼里满是疲惫,可说出口话又不乏释然,“岛中前任巫女曾
钟离年这话说得熟络亲切,楚樽行莫名有些排斥这种异样感觉。他站起身,声音不自觉冷下来,重复问道:“前辈找来到底所为何事?”
“没规矩。”钟离年横他眼,指指画像上那女子,“钟离婉婉。”
“何人?”楚樽行脱口问道。
钟离年注视他半晌,视线在他五官上描绘圈,平静说道:“你娘。”
楚樽行身子骤然僵。
石子敲击声在他脚步踏入院中后骤停。
屋子大门被人推开半,楚樽行神色不动地推门进去,分心留意着周边动静。
“来?这谨慎做什?”
屋里位老者背对着他站在副残破泛黄画像前,画上女子脸残缺大半,但仅凭另外小半张侧颜也能看出定是个美人。画纸年久日深有些酥脆,轻轻动便会掉下碎屑,落地。
“钟离前辈。”楚樽行拱拱手,“前辈找来所为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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