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女低着头领命称是。
云尘心下暗暗松口气,只是还未等这口气松完,漓妃又道:“砚台虽是免,可若犯错不罚却也不合礼数,以后又如何能让底下人听话。”
“来人。”她抬抬眼皮,敛眉道,“将这奴才关入柴房好生反省几日,不许任何人探视。”
“母妃!”云尘猛地抬起头,伸手拦下将欲带人太监,“您这又是做什?”
“尘儿不舍得整管自己下人,那母妃便替你管。”漓妃言语间略带警告,“此番只是小惩大诫,尘儿若还是觉着罚重,休怪母妃不留情面。”
“属下遵命。”
楚樽行神色不动地站起身,毫不思索地便要将手伸入碳炉内。指尖刚接触碳壁,衣带却猝不及防地被人拉着往外拽。
云尘把将他扯到身后,力气之大竟让楚樽行脚下都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。
“怎,尘儿不敢让他试吗?”漓妃眉头微拧,出声问道。
云尘藏于袖口双手紧紧,脸色很是难看。
“母妃多虑。”云尘淡淡道,“若连他都不能信,那儿臣身边想来也没有可信之人。”
漓妃听他这话轻嗤声:“你脚下这是皇宫,你又如何能保证他定会忠心于你?”
“宫里人情冷暖你未曾涉及,可母妃却是路都这走来。”
她说到最后,声音不自觉地轻下来,眼眸中缠绕感情复杂,似是怀念,似是落寞,又似决绝。
这宫里太大却也太小,容得下佳丽数千,却容不下真情之人。
话音刚落,她便挥手让人将楚樽行带下去,临走前还朝宫外吩咐道:“殿下此行伤身不少,这几日便待在殿内安心休养着,除却陛下召见,不得外出!”
他确是不敢,只因他太过解楚樽行。
只要与自己有关,别说是在碳炉里拿个砚台出来,便是要他命,他都能毫不犹豫地给出去。
“并非不敢,只是眼下不妥。”云尘看看漓妃神色,脑中顿,转言道,“先前在荒山洞中,他为救儿臣,割腕放半身血。现下眼见伤口刚结痂,母妃就算要试,也等他腕上伤好再将他带来给您试如何?”
“如若让他带着伤去取这砚台,日后此事传出去,怕是更加无人肯忠心于儿臣。”
漓妃闻言垂眸,视线下落在楚樽行腕上白布,沉默片刻,最终还是扬声唤个宫女进来:“去取些水把这碳炉浇灭,将殿下砚台取出来。”
乃至如今听到云尘嘴里“信”字,只觉得可笑至极。
“能。”不待云尘开口,楚樽行声音便从旁传来,温沉却饱含坚定,“还请娘娘放心,属下此生定不会背叛殿下。”
“此生?你如何能保证?”漓妃垂眸扫他眼,随手将云尘桌上那还沾满黑墨砚台扔进碳炉内。
碳炉里冒着青烟滚滚,碳芯夹杂着火光来回轻晃,吞噬之处只留下片片余烬。
“若当真如你所言只忠于尘儿个主子,那你便替你主子将这砚台捡回来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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