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路沉默地回客栈,楚樽行见他情绪还有些低落,刚想出声缓解几句,就见萧锦含匆匆地朝这边走来。
“何事这着急?”云尘走上前,皱眉问道。
萧锦含拱拱手:“四殿下,县衙那边派人传信,说廖秋在大牢里吵着嚷着要见您面。”
“他要见?”云尘有些诧异,“可有说所为何事?”
“这个属下不知,他只让衙役传话,说与破庙有关,您会感兴趣。”
他笑笑:“婆婆姓吴,翠儿姑娘便叫吴虑可好?只愿她下辈子无忧无虑,来去自由。”
“吴虑,甚好。”
云尘从楚樽行手上抱过那只木盒,将其递到吴婆婆面前。他知道当下钱财便是最无用东西,可他却也没旁办法,只希望老人家今后日子能过得宽裕些。
吴婆婆看眼木盒,摇着头摆摆手,转过身背对他们,“还请最后劳烦公子两件事,来是替向邵姑娘道声谢,她虽不曾露面,可知道她暗地里帮们家不少。二来也是想拜托公子,待死后可否将埋在翠儿旁边?她生前受如此大委屈,做娘又哪能不去安慰安慰她呢。”
她说完,也不向二人等个结果,晃荡着身子抬步往破庙走去。
吴婆婆将翠儿路背到石碑前,那处早已提前挖好个深坑。她默不作声地把翠儿放下去,替她调整个舒服姿势后,才将旁边堆积起来黄土点点撒进去。
她动作有条不紊,仿佛只是在干件再平常不过小事。
波荡湖面在顷刻间平息,只剩滩死水茫然失措。
待手上最后捧土落地,吴婆婆才朝身后二人招招手。
她撑着石碑借力站起来,朝二人深深鞠个躬:“多谢。”
“知道。”听到破庙二字,云尘心里就明白个大概
云尘有心想追上前,却被楚樽行把拉回来。
“殿下别去。”楚樽行指向吴婆婆放在树下奚琴,“她去意已绝,劝也无用。”
云尘抬眼望去,那把常年用来讨生活奚琴如今被横放在树下,已然破烂不堪。琴弦被人从中间剪断,零零散散地垂落在旁。
就好比吴婆婆摇摇欲坠背影般,看得让人无限唏嘘。
云尘无言地望着她远去方向,转身将那把奚琴轻轻倚放在石碑旁,对着碑位欠欠身。
“抱歉。”云尘轻声道。
“公子如何要说抱歉,早便料到翠儿结局,这是她命,也是命。”吴婆婆扯扯嘴角,“公子寻回翠儿,又出银子替她修块碑。此番还害得公子负伤,已亏欠良多,该说抱歉是。”
吴婆婆俯身摸摸墓顶,又将奚琴上红帕子解下来用石块压在碑旁:“都说贱名好养活,阎王挑不走。信着这话也便没给翠儿取过大名,没什文化,公子能否替给她取个好名字?”
“自然。”
云尘透过石碑,仿佛真看见那个旁人嘴里活泼灵动少女,手里正攥着个纸糊小风车冲他们招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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