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雁来太阳穴又在突突得疼。
不知为何,现在形势混乱,自己甚至生死都拿捏在别人手中。可是贺雁来暂时并不想思考如何脱身。
他只是在想,之前答应千里定会去找他,现在却失言,消失这久,那个表面上冷漠沉稳少年,背地里会不会偷偷哭鼻子,以为他再也回不去呢?
——
偷偷哭鼻子小孩正在挨训。
阿尔萨兰倏地向前逼近,两个人距离被骤然拉近,近到阿尔萨兰只要拔刀,就可以直入贺雁来心脏。
他那双鹰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,像是在探索自己猎物:“五天后,你,你贺家军,他们是生是死,你自己说算。”
说罢,他不给贺雁来反应时间,转身干净利落地离开。
贺雁来这些天兰罗语学得不错,所以他能听懂阿尔萨兰在对门口守着人吩咐:“看好他,不然就提头来见。”
伴随着守卫们唯唯诺诺答应声,贺雁来隐隐又觉得伤口作痛,不由得揉揉眉心。
屋内时间没人说话。
良久,只听贺雁来温雅笑:“叶护大人果然志存高远。可惜秋野现在只是废人个,恕难助您臂之力。”
阿尔萨兰并不生气。
他冷冷笑,直视着贺雁来眼睛,问:“你不怕杀你吗?”
“若是你想,就请便吧。”贺雁来答道,“家父自小教导,为人臣者,当为其谋也。乱臣贼子要是出在贺家,怕是死后都不能进宗祠。”
训他人正是大祭师。
自从那日叛乱之后,已经过去五天。期间,阿尔萨兰仗着自己护驾有功,铲平叛军,做不少本不该由他完成
明尘皱着眉头,无头苍蝇般在屋内走两圈,长叹口气,转身在贺雁来身边单膝跪下与他平视,焦急道:“将军,这可如何是好?”
如何是好?贺雁来也不知如何是好,但是至少在明尘面前,他绝不能露怯,这是军主帅最基本信念。
“且看吧,不是还有五天时间吗?”贺雁来目光闪烁,“阿尔萨兰既然不杀,就说明对他还有利用价值,那事情就定有转机。”
受他情绪感染,明尘也放下些心,用力点点头。贺雁来又吩咐他:“门外估计是有重兵把守,你轻功好,晚上趁他们熟睡时候,试着能不能找到机会出去看看,至少要知道们现在到底人在哪里。”
“是!”
乱臣贼子。
可是阿尔萨兰是已故大汗亲弟弟,千里亲叔父。争夺王位失败,转而暗中觊觎侄子天下,甚至陷害他正妻,意欲为自己所用,这又何尝不是“乱臣贼子”。
阿尔萨兰听懂贺雁来话外讽刺。
“哼。”他嘴角肌肉抽动几下,脸上因此出现种极其扭曲表情来,“贺将军,知道你曾经是大熙大元帅,战功赫赫,威名在外,心中十分敬佩,才不忍你死于兰罗派系斗争,可是你似乎并不想给这个面子。”
“当你是才清醒,没有思考清楚利弊,所以不怪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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