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汗，回去吧。”
明煦垂着头不看他，缓缓道。
千里身形
顿，慢慢回头看
他眼。
明煦眼圈通红，应该是已经哭过，不知被谁逼来劝他回去，手指紧紧攥住衣角，像是在竭力掩饰自己
愤怒。
他低着头，等待着自己被拒绝，可想象中恶语相向直没到来，明煦忍不住抬头，却听千里轻声道：
少年嘴唇被他自己咬出血，表情扭曲得叫人害怕。
良久，在所有人紧张注视下，千里咬牙将剑从阿尔萨兰脖颈上移开。
“当啷”声，剑掉在地上。而千里也像是被人抽走主心骨般，脚步散乱地走几步，差点摔倒在地上，明煦赶紧扶起他。
“大汗，您这是要去哪儿？”*员中有人忍不住问。
千里轻轻挥开明煦手，自己靠自己站直，在风中开口：“
去找他。”
少年声音散在风里，尾音还有些抑制不住颤抖。他狠狠咬下下唇，逼自己把眼眶悬而未落泪水吞回去，固执地望着他。
剑刃紧紧贴在阿尔萨兰脖颈上，已经有血迹渗出来，可千里丝毫没想收手。
*员们被眼前变故吓跳，纷纷劝千里冷静。
“大汗！这可是先帝亲弟弟，您亲叔叔”
“叶护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，万错怪他，那可”
“昨晚你不让出去，你后悔吗？”
“……”明煦长长出口气。
“不后悔。”他还是摇摇头，“只是，做到少爷吩咐事情罢，这是使命。”
两人无声地在风中对峙，最后，明煦眼神突然变得坚定，像是种妥协，接着道：“
阿尔萨兰说他把贺雁来尸体扔去后山，那他就去后山找。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，只要他脚程快点，找到贺雁来可能性就更高点。
说罢，千里不再搭理任何人，拖着疲惫身躯，缓缓孤身人走上去往后山路。
还在抽条清隽身躯埋藏在莽苍山中，看着那
小，那脆弱，条腿似乎都有千斤重。
千里迈着沉重步伐，死死憋住眼泪，但是积攒过多泪水旦冲破眼眶就止不住，发大水般涌出来。千里强忍呜咽，随便抹把脸，顾不上擦泪，个人执着地在山中找整天。
他找啊找啊，谁来劝他都不听。整整天，他滴水未进，只知道机械地摆动双腿，拨开树林，搬走巨石，在任何可能藏人角落寻找贺雁来踪迹，越找，他心底就越绝望，直到——
“大汗三思啊！大汗三思！”
阿尔萨兰倒是对自己处境毫无危机感，甚至还对千里挑挑眉，表情很是松快。
气氛僵持不下之时，大祭师缓缓开口：“大汗，不可。”
千里谁话都可以不听，但是大祭师话他不能不听。
如果不是大祭师，现在坐在这把王座上人是谁还尚未可知。可以说，是大祭师手扶持得千里坐上王位，只因他是先帝嫡子，是王位最名正言顺继承人，而不是因为他是“千里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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