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,柳真不记得自己是怎离开温演家。
对方如同魔怔般坐在床边,低头不语。无论自己怎样柔声关怀,都无法触动对方半分。那个瞬间,温演变成黏稠如胶潭死水。
回到工作室时候,柳真打开灯,看向桌上尚未完成扑克牌主题陶瓷制品,忽然想起不久之前,某次温演在这里学习宝石工艺时候,曾经对自己这样说过:
『啊,其实是个很恶趣味人。小时候无聊,总喜欢用扑克牌或者麻将块搭高塔。在搭到顶端之前,它如何坍塌歪斜,都会耐心地次次重建,直到成功搭成为止。但是,就在最上层建成那刻,连完整眼都不会给它,而是用力挥手,次性将它推倒,彻底毁掉。』
『那个瞬间,实在痛苦又畅快。』
所有被有意无意忽视细节,那些应该被铭记碎片,都在此刻串成红线,将温良和刘娟处心积虑隐瞒,只为给温演维持个虚假、到达及格分童年种种举措,都击落成满地尚带余温灰烬。
可笑基因啊,总会在这样奇怪地方露出马脚。
所谓「和平分手」「性格不合」只是粉饰太平,隐藏在幕布之下,是无法被忽视,bao力与强迫。
……即便无论是温良,还是刘娟,都不想看见事态坠落到无法挽回地步。
所以,他们离婚。
关起来权力。
但是、但是。
光是思考下那种情况出现可能性,就诱发他强烈不安感和焦躁心。
魔鬼声音在他脑内回荡着,和他吐露话语交叠在起,难分彼此。
『看,骑士先生,你明明这想伤害他。』
『仿佛之前所有努力,都是为实现这短暂刻毁灭般。』
把不幸扼杀在摇篮时期。
『可是——』
『你「欲」膨胀整整十年,还能够和他们样扼杀在萌芽期,及时止损吗?』
魔鬼拢住温演脖颈,如是柔声如蜜道。
*
“……所以,这或许也是温先生答案吧。”
柳真忧心忡忡,即便知道现在温良早就不是过去温良,刘娟也早已原谅温良过激行为,两人恢复成友人关系,但还是真诚地担忧着温家现状。
温演脑袋则乱成浆糊。
因为柳真提出假设——这可怕代际传递宛若颗落入湖心石头,激起隐藏在记忆深处千层浪潮。
长时间同时人间蒸发父母,只有阿姨空荡客厅,爸爸偶尔会露出灰蒙蒙阴翳神情,还有妈妈脖颈处若有似无淤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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