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落下颗白子,摇摇头:“你如今倒是心落在他身上,既是如此,也该劝他做些正经事。户部职位虽说是低微,说出去也比游手好闲来得好听。”
端王笑笑:“他有他打算,也有正经事。”
太子不满地啧声:“什正经事?也听!成日里跟那些年轻小辈厮混,又跟着底下那些商贾铺
程诚挠挠鼻子,道:“自乡下来,所见所闻,倒是觉得谵台大人所言极是。”
“自来读书人提钱便是俗物,可是小到家,大到国,做什不用钱呢?既用钱,便要有商。世间万物存在便有规律,钱在商中,自然也有流通规律,若是知晓,便能使其流通顺畅,造福百姓,若是不通,便如人经脉淤堵,百姓受难。”
“天下百姓目不识丁者十有八九,终生困于囹圄,或能在角落有所心得,却决不能窥大道,此事必要有心存天下士子,潜心钻研,方才能窥见大道。既是天下百姓需要,士子若是因为‘士农工商’这所谓贱名困扰便撂开手,岂不是有负百姓,亦辜负当初愿为天下先自己?”
倒也是这个理。
余下几位也有赞同,也有不赞同,便也都讨论起来,不过无论是如何想,说起成绩,都连声哀叹。
下煮茶,附和下风花雪月,便见程诚这众人回来。
何明德见众人都带着古怪丧气,纳罕道:“怎?今日考试出什事?”
他开口,这群学子便是打开话匣子,七嘴八舌。
“今年策论题目,你可知是什?‘士子第要务,为治生也’,实在是难题。”
这题目,粗浅来说,意思就是说读书人最要紧任务,就是要弄清楚挣钱规律。从来都说是士农工商,出这个题目,实在是有些难以预料。
“今科状元是不成,只能勉强拿个探花。”
何明德听耳朵,觉得实在是有意思,看看时辰也差不多,便也收拾收拾去找池旭尧,给他分享今日听闻。
刚回府中,便见着管家里里外外地忙碌着,问起来说是端王今日在外办事,遇到太子,便起意请太子过府饮酒。
太子和自己这弟弟也是许久不曾交心,如今他志得意满,焉能留下此等瑕疵?便也欣然过府,此时兄弟二人正在水榭手谈闲话。
何明德与太子素无交情,去打声招呼,便借口公务,躲回自己院子。
况且历来策论,多是“安国强军之道”、“正士风以复古道”之类,读经史子集,再加上平日思考,这些话题总能说出些什来,可突然让写“治生”实在是为难人。
又人道:“读书之人,怎能心商道?道有贵贱,否则何来圣贤书与铜臭味这说法呢?”
“正是呢,遍览圣贤书,哪位圣贤有此论呢?此题实在是生僻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?谵台大人也不知怎想,出这个题目。”
何明德看着这群年轻人愤愤,又看程诚语不发,便问道:“你又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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