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指着墓碑不耐烦地说,然后从手中水桶里取出菊花,细心地分成两束,供在墓前。母亲表情僵着,像是不喜欢自己儿子被莫名其妙人碰到。从她眼神中,感觉到她对大哥那强烈执着,不禁毛骨悚然。
“母亲,让来点香……”
由香里伸手接过香,试着点燃。在那期间母亲用
母亲疑惑地说出大嫂名字。
“她要是都来这儿话,应该也会来家里吧?”
“也对……”母亲继续思索着。
“可能是良雄吧……”
说出被大哥救起少年名字。虽说是少年,但已经过十五年,现在他应该二十五岁。
蝉声不知何时停止。也许正因为这样,在外头玩耍小孩声音显得更大。为赶在天黑以前,便和母亲、由香里以及淳史起出发去为大哥扫墓。他坟墓盖在可以俯视久里滨海岸高台公墓中。
去墓地路上,母亲边走,边跟讲在小时候就死去爷爷事,然后又聊起关于大哥往事,时而欢笑,时而哭泣。如果坐车话,是不会有这种时光。也许正因为她知道如此,所以们总是花上二十分钟路程,慢慢走上那不算平缓上坡。们在灵园管理室旁买供奉用花和香,共八百円。
“这种花,以前才卖三百円。”
母亲边将找零钱放入钱包,边又抱怨起来。坡道两旁种着樱花树,到春天会形成条美丽粉红色隧道。甚至有很多人为赏花大老远来这边。但因为除大哥之外,葬在这里爷爷奶奶忌日都在冬天,所以其实也没看过几次这里樱花。父亲打从心里瞧不起赏花这种行为:“只不过是喝喝酒,唱唱卡拉OK罢。”所以他从来没有带家人来赏过花。讽刺是,父亲正是在樱花盛开季节过世,所以每次来为他扫墓,们都必须先经过来赏花拥挤人潮。
从墓地可以俯瞰到很美海景。也许正因如此,这里墓碑上刻文章才与众不同,比如“伴海长眠”或是“回归海洋”之类。
“他才没这懂事呢……”
母亲冷淡地脱口而出,接着用双手取出向日葵,丢在旁草地上。
“就这样丢掉吗?”
不禁讶异地问她。
“不然们插不下啊。”
有墓碑上还刻着鱼或帆船图案。淳史看到这样墓碑就会靠过去,边走边逐个念着上面文章。海风吹上来翻弄起树叶,形成道道浅色波浪。每当看着树叶如同活生生动物般摇动,就会想起小时候看宫泽贤治[31]童话。
[31]宫泽贤治(1896-1933),日本著名诗人、童话作家。其代表作为《银河铁道之夜》。
“欸?这是谁供花?”
最先抵达墓碑前母亲惊讶地回头看们。墓碑前供奉着向日葵,随着海风激烈地摇动着。事务所旁卖全是菊花,所以想必是有人特地去花店买来吧。
“该不会是幸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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