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处偏僻，是三教九流汇集之地，也做许多见不得光
营生，因为买卖动则上千，给
官府不少好处，所以衙门也睁
只眼闭只眼。不过像明霜这样大户人家小姐，着实不适合来这种地方，可看她神情里满是新鲜，江城好几次把到嘴边话又咽回去。
夜市上有卖头饰、头花、抹领，明霜凑到摊子上捡朵绢花在发髻上比划，然后笑吟吟地转头问他：“小江快看，好看
？”
为不引人注意，江城只好把称呼也改，抬眼见到她笑靥如花，不怎，莫名松口气，也笑道：“好看。”
明霜把东西放回去，喃喃自语：“这地方比东西大街上集市有趣多，做生意，还是热闹些比较好玩。”
人多混杂，她又完全坐不住，趁着江城去买茶功夫，转身就自行挪到远处首饰摊子前面瞧去。
她也不道破，眉宇清扬：“这巧？你朋友腿也伤？”
“正是……”
“当真？”
“当真。”
明霜没再说话，只静静望着他笑。
到旧曹门外大街上，江城寻个干净地方将她放下。
道路两旁亮着灯火，夜里巡查防火士兵提着灯笼走过，小胡同里却还是黑漆漆。
她腿脚不便，总不能直这样抱着，江城四下里看圈儿，低声道：“小姐稍坐片刻，
去去就回。”
明霜打量周围，并不在意地点点头：“好。”
将走时，又不太放心地叮嘱道：“若有事，定要唤属下回来。”
明霜是官家小姐，什样首饰值什价眼便能看出来。她倒是很稀奇，小摊子普普通通，卖东西却是上品，金累丝发簪，和田玉镯子，还都那便宜。如此好机会自然不能错过，她当即掏出银子来挑大把。
江城远远看见，
沉默半晌，他终究败下阵来：“……好吧，是属下偷来。”言罢又不确定地补充道：“只用晚，应该不打紧。”
“想不到你也会偷东西。”这话语气倒是不严肃，反而带点赞赏。他脸上微红，好在天色黑也看不出来。
明霜靠在椅子上，回头催他：“好好，快走吧，再过会儿天都要亮，那就没得玩。”
他轻轻应声，推着她朝街北而去。路上没什人，只有巡夜守卫目光怪异地频频看他们好几回。
潘楼街往东去有条十字街，名为从行裹角。街巷很长，打头茶坊三更就亮灯，其中有小贩和手艺人支着摊子做生意，闹到天明时才会散场，所以又称为鬼市。
“嗯。”
明霜从来没有挑灯夜游过，更别说还是在三更天之后，瞧什都新奇得很。她庆幸今晚失眠同时又庆幸有个可以使唤得动侍卫，此前还心疼拿钱养个闲人，眼下忽然间就觉得江城用处变大。
他没离开太久，返回时手里多把轮椅。
明霜由他抱着坐上去，左右看看，笑问：“这东西你打哪儿来？”
江城有些不自然：“向朋友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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