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承想这句话惹出许多祸端来。
彼时傅九云倾尽所有精力,作半阙《东风桃花曲》,自傲得不行,拿出去与人卖弄,寻遍天下舞姬,却无人能跳出他要味道。他唯有叹息着和眉山君说:“此生无知己,偌大中原,上下三千年,竟无人能懂音律。”
眉山君对音律窍不通,半点兴趣也无,但见老友近来活得有滋有味,依稀不再是那个空虚无聊模样,倒也替他欢喜,于是开玩笑:“你自己不会画吗?将心中绝代佳人画在纸上,使个仙法叫她跳给你看。这也容易得很。”
他说说而已,傅九云竟真作画,苦思三日才想出个仙法,叫画里人现出幻相,如在眼前。
拿去给眉山君看,看得他连连点头:“不错,这些舞姬都是你接触过?果然美艳无俦。”
于是傅九云走,这去又是近百年,在暗处看着她体弱多病模样,偶尔想要出手相助,想到这是有逆天道行为,只好把冲动压下去。
这少女不知造什孽,接着投胎好几次,没次好命。不是多病就是贫穷,要就是被夫家虐待,早早夭折。
他觉着自己是想看到她能有世幸福模样,至少有次是笑着死,好像那样他就可以安心些。
可她就是那惨,这世难得嫁个好夫君,却在回娘家路上被山贼杀。眉山君赶来找他时候,正见到他坐在云端马车里,无奈又忧郁地看着她被阴差勾魂。
“你这样成天看着别人也不是个事。”眉山君比他还无奈,“你是怎?日子过得无聊,所以观察起旁人轮回?”
傅九云微微笑:“虽是群舞之曲,还需个领舞。只是领舞人至今也想不出该是谁,先放着吧。”
眉山君不知怎就想到那十世受苦女孩子,于是与他提起,傅九云竟想好会儿才想起他说是谁,可见这些日子过得确不赖。因听见说她这世命极好,他便有些兴趣:“哦?果真如此便要去看看。”
此时他已是香取山山主弟子,不好把真名示人,又重操旧名公子齐,戴上个青木面具,在东方大燕混得风生水起。
傅九云想想:“你说,要是方才救下她,上天会给什责罚?”
眉山君摇头:“谁敢改命?你别胡来,万弄个魂飞魄散你哭都来不及!这孩子连着十世受苦,接下来必然大富大贵,甚至贵不可言。你真为她好,就别管她。”
傅九云默然点头:“……也是,近来糊涂。”
他果然再也不去窥视凡人轮回,每日只是喝酒作画。又不知动什心思,嫌世间乐律太俗,豪情壮志地要写曲惊世名曲,流芳百世。后来又觉着日子太过无聊,跑去香取山拜个妖仙为师,就近守着魂灯,和干女弟子们厮混逍遥,倒也快活得紧。
眉山君与他喝几次酒,想到他曾直念着那少女,便提下:“她如今投生东方大燕国,是唯帝姬。这世命应当极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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